轻轻推开门时,她已忍不住喜上眉梢,谁知往里一看整张脸都绿了。
平时亦俏从没有仔细打量过许竹的房间,只记得地板是塌塌米,墙上有方形格架,至于架子上搁了什么,哈她的眼睛只看得见闪闪发光的东西。
此刻一看顿时傻眼,整面墙的格架上全是书。
夏天闷热,许竹在榻榻米上打地铺,她踮起脚尖侧身而过,抽出六七本书,越抽越绝望,全是食谱。
妈妈呀难道他有一整面墙的食谱,那我要找到哪辈子啊?我是在做噩梦吗?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薅掉一把头发时,睡梦中的许竹翻了个身,枕头一歪,厚牛皮纸封皮的一角从中枕下露出来,噩梦瞬间变成了美梦,还是成真的那种。
亦俏搓着手,猫着腰走过去,轻手轻脚的跪在铺位旁边,压低身体伸出手,探入枕下,屏住呼吸,捏住食谱一角,缓缓的抽。
她大气不敢喘,食谱已缓缓的抽出一半,许竹忽然翻身,亦俏一惊,松了手。
幸亏她反应快及时收手,险些被他压在身下。
食谱又被重新压回枕下,亦俏没办法,只好从另一侧没被压住的枕头下手。
她伸手够了两下,距离太远,动作幅度一大,有可能碰醒许竹。她只能从他身上跨过去,这真是一件技术含量高的工作。
首先要撑起身体屏住呼吸抬起一条腿,技术难点是跨的过程中不能碰到许竹丝毫,技术要点是动作轻柔缓慢。
小窗照进来一条银白色光线,刚好洒在许竹身上,前额的乱发掀起,脸庞沐浴在银白月光下,轮廓精致的没有一丝烟火气,像玉砌的。
没想到多年之后还能再见到这张睡脸,一时间脑海光影交错,她仿佛又回到了10年前东京的大雪夜……炭火边,她望着少年竹的睡脸出神……
此刻,亦俏这个颜控外貌协会资深会员又不争气的被他的颜值吸引,一时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
正当她看入迷时,许竹突然一个大翻身把她掀倒,紧接着手臂一勒,大腿一跨,将亦俏牢牢困在怀里。
亦俏正要挣扎,一颗乱糟糟的鸟窝头扎进颈窝,哼唧了两声,鼾声平稳均匀地响起。
这么大动静他竟然没醒?!!
他这是梦游啊,把我当什么了?抱枕吗?!
亦俏试着挣扎两下,发现根本纹丝不动,她想:如果硬把他叫醒自己偷食谱的事就瞒不住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下一次翻身,她才能脱身。
这么一想,她便不再挣扎,假装一只大抱枕,由着他抱。
一阵冷竹香飘进鼻息,许竹身上有股好闻的味,和十年前一样,冷咧的竹香,极其沁人心脾。
这味道勾起一幅画面,在暗室般的隔音夹层间,她被推上柔软的海绵墙,他吻的疯狂。
一扇门之外是人来人往的售票大厅,另一扇门外是热恋中的情侣厅,没人知道他们躲在隔音夹间忘我接吻。
他们好像被世界遗忘了,吻得昏天黑地,两人似乎也忘了外面的世界。
那一刻,她心里全是他,澎湃的不能自已,什么遗嘱财产和许竹相比,全都黯淡失色。
想到唇齿交缠滋味,亦俏脸上点起一把火,此刻又与他交颈相卧火瞬间燎遍全身,她出了一头小汗,喘气变粗了,暗骂自己:你nn能不能争点气?
明明是安神醒脑的冷竹香,竟让她闻出了情/欲味。本来当抱枕就很有压力了,经过刚才的胡思乱想,被他抱在怀里更是煎熬。
她只想他快点翻身。
就这样,她不敢合眼,用睫毛撑着眼皮,熬鹰一样熬到了后半夜。
望着窗外泛蓝夜空,亦俏快要放弃,已经准备天亮后如何解释在他床上的托词了。
许竹突然松手翻了身。由于被她压住一条胳膊,他只能呈大字躺开。
亦俏紧闭双眼,等到再次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才睁开眼,极轻极慢的转身坐起,踮起脚尖出了门。
在她躺过的枕头上留下一副浓密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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