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不知为何觉得温灵远的眼底藏着什么浓郁的情绪,他正想要仔细去分辨,温灵远却忽地倾身抱住了他。温灵远的拥抱很用力,雁凉许久未曾感受过他这般情绪化的拥抱,被人抱了会儿才想起来给出反应。他笑了笑蹭着温灵远的肩膀,低声说道:“你在想什么?”
温灵远声音自耳畔传来:“我在想,我好像有些不认识你了。”
雁凉笑了起来:“因为我以前好像很不开心。”
温灵远大概是应了声,只是沉沉地“嗯”了声,雁凉又说:“如果过去的我真的像他们其他人说的那样,那我情愿忘记那些事情,只要能够过得自在就好了,别的什么也不用想。”他这么说着,转念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满,于是赶紧改口道:“当然也许我真的记起来就不会那么觉得了,不过那不一样。”
“不一样?”
雁凉道:“不一样,因为现在说这话的是我,但恢复记忆的我就不是这个我了,所以我说的话只能算是现在的我说出来的。”
温灵远没有出声,雁凉有些苦恼地蹙着眉:“算了说不清楚,不想去想了。”
如今的雁凉习惯了闲散不需要动脑子的日子,想到复杂的东西便总是干脆什么也不再去想,只将脑袋埋到了温灵远的胸前撒起娇来,将那些想不明白又不愿去想的事情全部都抛开了去。
午后日头熏人的时候,段流再度来到了雁凉的阁楼。
阁楼中雁凉正抱着温灵远午睡,段流进来看到这幕,几乎是立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而温灵远抬眸看他一眼,轻轻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只可惜就算是这样,浅眠的雁凉依然被段流的脚步声给吵醒了起来,段流见雁凉眼睫轻颤着就要睁眸,头皮发紧就要转身逃走,然而雁凉的声音却已经在他走出房间前传了出来:“段流堂主。”
段流苦着脸回过头:“尊主,属下不是有意闯入打扰尊主清梦,还请尊主恕罪!”
雁凉根本没有理会段流恕罪不恕罪那套,他揉了揉眼睛从温灵远的怀里起身,连忙说道:“段堂主我等你很久了。”
大概是雁凉过去的形象实在太过深入人心,所以此时就算明知他现在失去了记忆,在见到雁凉这般热情地看着自己的时候,段流最先有的反应依然不是喜悦而是恐惧,他总担心下一刻雁凉就会冷下脸将他的腿给打折。
不过雁凉毕竟没有做出这种事情,他像是个迫不及待要听故事的小孩,拉着段流在桌前坐下之后就眨巴着眼睛接着催促道:“段流堂主是要继续讲下去吗?”
段流点头,想了想说道:“我上午的时候讲到哪……”
“讲到我让你找宗主过来。”雁凉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没等段流的话问完就主动提示道:“说是要宗主兑现他的承诺。”
段流面色复杂:“对,是这里。”
他接着又继续讲述起来。
其实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多半都已经能够被猜到,段流依言找来了宗主,而宗主在见到雁凉坐起身,并检查过他的伤势之后,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雁凉的四肢的确是恢复了,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能够自如行走的地步,但他的确是在完全没有任何康复可能的情况下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这是件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但很快宗主就明白了过来,雁凉能够恢复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所修炼的内功,虽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内功,但雁凉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虽然看似日日都躺在床上发呆,但实际却是时刻没有停息地在运用内息调理着自己的身体。
雁凉的来历是个谜团,他身上的内功也是个谜,但也正因为如此,宗主兑现了他最初应下的承诺,将他收作了弟子,并且作为下代厌尘宗宗主栽培。
接下来的日子便过得很快了,雁凉自从能够起身之后,恢复的速度便快了起来,他在床上躺了一年多的时间,从四肢恢复知觉到能够行走如常却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之后宗主带着他见了宗门内的长老和弟子们,并将他的身份昭告众人,起初还有人认为他实力不够,认为他名不正言不顺,但在许多次找茬失败反倒被他揍得动弹不得之后,众人也都纷纷不敢再多开口。
而段流作为从他来到宗门起就始终服侍雁凉的人,在他恢复后也继续留在了他的身边,时常照顾他的起居,偶尔还会跟着他一道修炼。
大概是看出了段流在修炼上的天赋,恢复后的雁凉偶尔会指点他几句,时间长了段流竟然在修炼上也小有所成,混上了堂主的位置。
段流说到这里,也就停止了叙述,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雁凉,似乎想问他是否回忆起了什么,然而雁凉大概对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印象,他听完后甚至没有多问当年自己恢复时的那些细节,接着便又询问道:“那后来呢我是怎么当上宗主的?我当上宗主后都对付了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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