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发现了?!

苏媚一慌,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正打算去。”

徐邦彦简直要气笑了,“苏媛未时两刻到的徐家,你比她出门还早,现在都过酉时了,还正打算去?”

原来是苏媛背后捣鬼,苏媚一阵暗恼,又听徐邦彦说:“你打着去徐家的名头干什么去了?”

苏媚不答反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徐邦彦的扇子轻轻落在苏媚头上,“我得了信儿就从家出来找你,一直在你家附近晃荡,还不错,总算截住你了。”

他的脸晒得通红,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前胸也湿了一大片,在外的时间肯定不短了。

苏媚微微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没干什么,就是心里烦,出门随便逛逛……拿你家充当由头,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让徐邦彦的火气散去大半,只还不信她的话,“这大热天一动一身汗,你最是怕热,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不会出门。”

他看了看车夫和燕儿,继续道:“你不愿意告诉我没关系,可你瞒得过家里的长辈吗?”

苏媚沉默着,燕儿和车夫刘头儿口风都很严,但肯定抗不住祖母的审问。

好半晌她才开口:“我父亲的处境不大好。”

“啊?!”徐邦彦很是吃了一惊,“没听说有人弹劾苏伯父,皇上前些日子不还想提伯父入阁么?他是和废太子关系不错,但又没参与谋反,你别胡思乱想。”

苏媚目光微闪:“你可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徐邦彦摇头,“没,你知道我家的规矩,没入仕前只能用功读书,不允许妄议朝政。就这还是我从父亲幕僚那里听了一耳朵才知道的。”

苏媚笑了一下,眼神中透着茫然,眼圈有点发红。

好容易进了晋王府的门,结果出师不利,也许以后都没机会再攀交他了。

思虑不周,让苏媛在背后摆了一道,回去还要面对家人的责问,搞不好会被禁足。

沮丧和绝望一波又一波地袭上来,她似乎又看见,苏家门前大片大片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一阵目眩,苏媚无力地靠在车壁上。

徐邦彦没有继续追问,盯了苏媚一眼道:“我送你回苏家,若有人问,你就说中途车坏了,然后遇见我,转道去了南郊赏荷花。”

苏媚心头一松,但随即更难过了,“……对不起。”

“你该说谢谢。”徐邦彦哼哼两声,“以后对我好点儿!”

车帘微晃,他的面孔消失了。

马蹄甩在夯实的黄土路面上,发出单调又枯燥的嗒嗒声,苏媚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合上双目,强迫自己不去想徐邦彦的事。

一进家门,苏媚马上被叫到苏老夫人的院子。

苏媛坐在苏老夫人身边,一见苏媚进来立时夸张地叫道:“大姐姐,你去哪里了?到处寻不见你,我们还当你被坏人掳走,正商量着去报官呢。”

苏老夫人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又忍下了。

苏媚轻笑:“我一根头发丝都没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苏媛的面皮僵了僵,“妹妹也是担心姐姐,说得我盼着你出事似的。”

苏媚挑眉,讶然道:“难道不是吗?”

“都少说两句。”苏老夫人看她没事,面色松弛下来,口气却很严厉,“去哪儿了?”

苏媚按照徐邦彦的话说了一遍。

“大姐姐编瞎话也要编得像样些。”苏媛道,“我在徐家见着徐公子了,他正忙着读书,听徐小妹说等闲都不出院子,何来找你一说?”

苏媚奇道,“他既然不出院子,你是怎样见到他的?”

“那个……”苏媛眼神飘忽,转口道,“祖母,大姐姐不愿说实话,不如直接问她的丫鬟。”

苏媚莞尔一笑,“你还不如直接问徐邦彦去,正好再给你个见面的机会。”

苏媛的脸霎时涨得通红。

“祖母,”苏媚的声音显得很无奈,“徐邦彦送我回来的,门房都看见了,若是不信,传门房一问便知。”

苏老夫人缓慢地拨动着手上的伽楠念珠,语气已是平缓许多,“你不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到别处去,你母亲这阵子身子不好,我都没敢告诉她。你是姐姐,该给弟弟妹妹做个榜样才对。”

“再说你应该劝徐邦彦用功读书才对,还和他跑到南郊赏花?”苏老夫人摇头叹道,“让徐家人知道,又该对你不满了。”

苏媚老老实实地认了错。

“还有你,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苏老夫人瞪了苏媛一眼,叱责道,“这是你姐姐,在徐家发现她不在,当时就应该替她打圆场。你们都姓苏,她名声有损,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苏媛委委屈屈立起身,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你们俩都去小佛堂跪着去,晚饭不许吃了,好好反省反省。”苏老夫人“啪”地将佛珠往桌上一放,各打五十大板,算是结了这桩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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