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笨重天气又冷,顾轻舟嘴上说不搭手帮忙,但还是开车把江絮送到了车站周遭四处都是来来往往拎着行李准备回家过年的旅客,有几分春运的意思了。

江絮打开车门下车看着人山人海直摇头,半靠着车门透过车窗和顾轻舟对话:“唉等会儿肯定挤死,我都懒得走了。”

他不知是不是故意,把门挡得严严实实顾轻舟都没法儿下车,听见江絮的话,下意识就想说那你别走了但又觉得回家看一次老人不容易自己拦着算个什么事儿呢。

顾轻舟不大情愿的提醒他:“离检票只剩十分钟了。”

江絮闻言看向他,撑住车话:“不急剩五分钟的时候再说我以前运动会长跑得过冠军。”

顾轻舟有那么瞬间是真的想和江絮一起回去,但心里到底没什么底气,李思傲去见方洽的父母尚且紧张得不行顾轻舟只会比他更紧张更不知所措。

顾轻舟语气带了那么些不易察觉的挫败:“你记得早点回来。”

江絮点头:“行。”

顾轻舟见他眉眼带笑仍是满身不正经忽然有些没来由的气恼伸手揪住江絮的衣领迫使他靠近车窗,而后低声任性道:“亲我一下。”

江絮下意识看了眼周围:“你不怕被人看见?”

顾轻舟心想看见就看见吧,谁认得他们,只把江絮又往自己这边拽了拽,低声催促道:“快点。”

江絮闻言轻笑出声,然后俯身亲了他一下,正欲离开,却被顾轻舟揪住衣领不得起身,对方灼热的吻带着些许霸道,快速侵占着唇舌,像是要把人剥皮拆骨似的,一点点吞吃入腹。

最后仅剩五分钟的时候,顾轻舟终于松开了他,江絮先是缓了口气,然后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嘴,见没有破皮流血,这才对顾轻舟道:“得,不知道的人以为你跟我多大仇多大怨呢。”

又看向他,声音比刚才略低了些:“那我走了,一会儿赶不上检票了。”

顾轻舟神情是肉眼可见的闷闷不乐,看了他半晌,才听不出情绪的道:“早点回来。”

江絮似笑非笑的垂眸,抬手比了个k,这才拉着行李箱走远,背影不多时便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顾轻舟透过挡风玻璃看了片刻,末了收回视线,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第一次觉得自己挺自作自受,胆子大点儿跟江絮一起回去多好,现在孤家寡人一个。

江絮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和江母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条胡同里面,后来那个地方拆迁就搬家了,彼时江絮已经参加工作,能养活自己,江母索性回了镇上老家,就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闲暇时和邻居话话家常,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江絮坐了四个小时的大巴,天黑时才抵达车站,他回来的频率次数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总觉得每次回来的景致都不一样,去年路还是坑坑洼洼的,今年却铺得平平整整。

临近过年,这里反倒没有海城那么拥挤,街上行人少得可怜,却并不显得死寂,各家各户都灯火通明,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极富节奏感,小孩兴奋的嬉戏声,女人泼辣的训斥声,间或传来牌桌麻将的碰撞动静,站在外间都听的一清二楚。

江絮拎着行李上楼,所过之处都是红彤彤的对联福字,将灰暗的楼道装饰得十分亮眼,他走到家门前,敲了敲防盗门,不多时门便咔嚓一声打开了。

“哎呀,你怎么现在才到家,我还以为是亲戚呢,也不提前跟妈说一声,快进来进来。”

江母大抵正在做饭,毛衣袖子挽到手肘,走路时腿脚隐有不便,一张脸虽上了年纪,但也能看出年轻时的几分秀气坚韧。

她伸手想接过江絮手中的行李,又被江絮避开了:“我拎就行,腿好点没?”

江母道:“比去年好多了,赶紧进去洗把脸,你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被子都是新买的,晚上睡着也不冷。”

她平常在电话里对江絮总是叮咛嘱咐得多,真见面了却没怎么絮叨,只是脸上带着笑,比量比量江絮的身高。然后念叨着瘦了,又拍拍江絮的肩膀让他去门口贴对联,然后就转身继续去厨房做饭了。

江絮个子高,贴对联都不用垫东西,他从抽屉里没找到浆糊,只能翻了卷透明胶,一边撕胶带,一边站在楼道里跟江母闲话:“晚上做什么吃啊?”

江母道:“给你包了饺子,炉子上还熬了排骨汤,等会儿再做一道清蒸鱼,一会儿弄完了记得洗手吃饭。”

江絮贴好对联,不知想起什么,后退几步拍了张照给顾轻舟发去,这才进屋吃饭。房内空间虽然不大,但江絮前几年特意装修过一次,看起来比邻居家要宽敞漂亮些,灯一开各处都是亮堂堂的。

江絮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习惯性把各处都检查了一遍,又看了看阳台扶栏,发现江母种了不少花儿,只是冬天一到,都已经枯了,这才问道:“家里没什么要修的吧?”

“能有什么要修的,”江母把菜端上桌,不知想起什么,用围裙擦了擦手道:“对了,大宏新开了家修车行,正在搞装修呢,你们俩从上学开始就玩的好,抽空去帮帮忙,搭把手,他妈前几年去世了,又没娶媳妇,一个人不容易。”

大宏和江絮的母亲是同乡,二人也算发小学初中到高中全是一起上的,大宏高一的时候在汽修店当学徒,江絮为了挣钱,也跟着去兼职了一段时间,还算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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