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容想了一会儿,奇怪的地方倒是有的。她发现徐楚云的喉结特别突出,像是男人似的,与她那张极度美艳的脸不符。但是有些女子的喉结就是特别突出,这也算不上可疑。

她仰头看向顾长砚,如羊脂玉般的脖颈上喉结微微突出,她忽然很想上去摸一摸,试试手感。她深知顾长砚的脾性,心里想但也不敢逾越,性命要紧。

“她的喉结特别突出。”顾长砚忽然说话了,突起的喉结随着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上下攒动,当真是有趣极了,陆从容别过头,按捺住这要人命的冲动。

“打斗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顾长砚说罢,看向陆从容,只见他这小弟子把头偏向一边,不知在看些什么。

“师尊,这个我也发现了,但是有些女子的喉结会比较突出,这!”陆从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截断,她脑袋一片空白,脸上立即飞起两抹绯红。

看遍美男的凤凰明王脸皮应当是厚的,如今两颊绯红,一副小女子做派,当真是失态至极。

顾长砚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她的脖颈,甚至还微微往下压,陆从容能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触感,很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唾沫。

旋即,顾长砚收回手指,古潭般幽深的黑眸中没有任何波澜,音色平缓:“你没有。”

陆从容只觉得气血停滞,心脏因为短暂缺氧加速跳动,连带着脑袋也不灵光了,一时间不知该该说些什么。

“重华仙尊,原来你们在这。”赵乾在两人背后喊着。

顾长砚回身,清逸的脸上一派平静:“有事吗?”

赵乾看了一眼满脸通红还在强装镇定的陆从容:“两位这边来。”

他将两人引进一座隐蔽的凉亭,凉亭外是一方荷花池,现在原本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但阎忘阁灵气毓秀,满池荷花开得熙熙攘攘,万叶千花,有的还结了莲蓬,耷拉着沉重的身体,里面蓄满甘甜的莲子,仿佛在引人采撷。

陆从容正在观赏荷花,顺道观望待会的莲蓬零嘴,忽然听见扑通一声,回过身一看,赵乾跪在顾长砚面前,言辞恳切:“还请重华仙尊救救我们阁主。”

顾长砚:“起来说话。”

赵乾不愿起来,顾长砚也不是个客套的人,就让他这么跪着说话。

“方才有弟子来说,徐宏祈长老根本就没去南荒,去南荒的只有他的独子,也就是说他没有离开过阎忘阁,又或者待在谷外的城中。我怀疑,阁主走火入魔与他有关,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今天阁主在众人面前发狂,不出几日,这消息肯定三界皆知。到时宏祈长老必定以稳定局势之称即位阁主,这般,他的奸计就得逞了。”赵乾抬起头,眼中藏满了不甘。

“宏祈长老位高权重,继位之后一定排除异己,我们这些阁主派的弟子们难逃劫难,还请重华师祖救救阎忘阁。”

顾长砚看向陆从容,他那让人不省心的弟子已经翻出凉亭,站在边砖上,一手拉着扶栏一手去抓那些饱满的莲蓬。

“你急于救出徐楚云,是因为喜欢她吗?”

赵乾惶然:“重华仙尊,这话不能乱说,我不要紧,你别辱没了阁主的名声。”

“不说实话,我如何救她?”在听雨轩的密洞中,他发现了两人来往的书信。

赵乾垂首,拳头紧握,良久,蓦然松开,掌心呈一片少血的死白色:“我和阁主两心相悦,但因为众长老的关系,一直不敢公开,倘若长老们知道我和阁主的关系,定然会给她施压,对于长老院,阁主也很无奈。”

赵乾什么时候走的,陆从容不知道,她只知道衣兜里的莲蓬快装不下了,眼看那边还有一颗大的,比她手掌都要大,就是位置有些远。

既然被她看到了,岂有放过之理。

陆从容用脚尖抵着边砖,不断用手去够那只莲蓬,终于,碰到了一点,她一发狠,往前一大段,终于把那只莲蓬折断。同时,她脚下一滑,身子一偏,往池塘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顾长砚提着陆从容的后颈,把她提了一提,她才重新回到岸上。

她惊魂未定的回过头,见顾长砚墨眸中微有不耐,陆从容咧嘴一笑,把手掌大小的莲蓬像献花一样献给他:“师尊,吃莲子。”

顾长砚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就算是陆从容把莲子一粒粒剥好送给他,他都无动于衷,一如往常的冷着脸,回到了住处。

先前两人的房间被动手脚,是因为阁中弟子怕他们查出徐楚云的秘密。现在徐楚云走火入魔已经大白于天下,陆从容没有理由在腆着脸留在顾长砚房间睡觉了。

是夜,陆从容抱着自己的被褥从顾长砚房间里退出来,走去自己房间。

门被陆从容从外阖上,顾长砚看着桌上的一把莲子,个头饱满,让人食欲大发。刚才陆从容吃莲子的表情可谓夸张,不知道味道到底如何。

他上前拿起一颗,正欲剥开,门,毫无征兆的被人推开。

顾长砚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塌边坐下,拿着那粒灼人莲子的手,藏在宽大衣袖下。他看向陆从容,神情沉逸:“还有事?”

陆从容依然抱着被褥:“师尊,我房间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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