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迈风双眸微眯：“你想拟什么内容？”

“只有三点。一你们必须保证我性命无虞，二我可以享受师祖首徒该有的一切，三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了，可以随意离开。”陆从容素白的手指依次伸出。

江迈风原以为陆从容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除了第三点其余完全都可以接受，仔细一想，第三点也算不上过分，他们没理由拘着别人一辈子。

他看着面前十五六岁已经出落得十分水灵的女孩，她眼中闪着异常的光，让人无法忽视。

“你真的有办法通过考核？”岳凌显然也觉得那三个条件不值一提。

对于陆从容来说，这三个条件已经完全足够。

陆从容点头。

重华师祖要收徒了，这一消息在拓苍山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重华师祖在拓苍山的名声不好，但是他修为高深，是世上为数不多的上仙之躯。加上那一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靠谱的皮囊，还是有很多人想成为他的弟子。毕竟在修成大道面前，师父的性格怪诞并不算什么。

相反，他们会觉得，越是厉害的人，越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怪癖。

陆从容的门前每天都有好奇的弟子前来观望，他们都想看看即将成为重华师祖首徒的人是何等风采。当然还有更多的人，并不觉得陆从容可以顺利通过困难重重的考核，成为重华师祖的首徒，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

考核定在一月后，陆从容还有时间准备。

两位师祖信守承认，第二天就送了很多灵药灵器来。还派靖节师祖的关门弟子沈令秋，教授她通过考核的经验。

为保证每年收入弟子的根基不是太差，拓苍山制定了较为全面的考核内容，沈令秋正是通过考核且成绩不错的佼佼者。

拓苍山的考核分为文试和武试两部分，两个考核隔一天举行。

一月时间很快过去。考核的前一天晚上，两位师祖又来到陆从容的房间中。

江迈风站在窗边，微微蜷起的手表明他现在并不放松，原因有二：一是他担心陆从容明天的考核会不会成功通过，二是他为了顾长砚能成功收徒，竟然做出了提前泄露考卷内容的事。他捏捏僵硬的手指，师父，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师弟。

岳凌向来神经大条，他只担心陆从容能不能通过考核，他在房间里渡来渡去，仿佛明天要参加考核的人是他。

江迈风回过身：“你别乱走了，影响她看考卷。”

陆从容从繁复的考卷中抬起头，笑道：“不碍事。”

“你快看考卷！”两位师祖几乎是齐声道。

陆从容：“……”

翌日，考核开始。

数抱之巨的榕树下摆着一套木案，案边坐着一位模样可人的女孩。巨大的树冠在青翠色的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有的投在五官精致的女孩身上，让她生出几分不真实感，仿佛一只与榕树相生的精灵。

要是往常，这里一定坐满了考核的弟子。现在并不是拓苍山招弟子的时候，只有陆从容孤零零的坐着。

考场外面站满了看热闹的弟子，熙熙攘攘，他们的说话声汇聚在一起，盖过了树上传来的虫鸣鸟叫。

正前方坐着拓苍山的三位师祖。坐在中间的岳凌终于换了一件崭新的衣袍，头顶上的木簪也扶正了，他对着陆从容挤眉弄眼。一旁的江迈风神情严肃，他整齐的袖口中伸出一只手，给陆从容竖了一个隐蔽的大拇指。

陆从容哑然失笑，复看向另一边的顾长砚，一月不见，他似乎更加清逸不凡。他仍是一袭黑衣，俊雅的脸上一派平和，仿佛今天这场几乎半个拓苍山弟子都跑来观望的考核，与他无关。

陆从容收回目光，一个模样清秀的弟子将考卷送上来，整齐的摆在她面前的木案上后离去。

她粗略的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与昨晚背的并无二致，她看向上方的两位师祖，送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下一刻，顾长砚说话了：“既然是给我挑选弟子，我就自己拟了一份考卷，现在距考核开始还有一刻钟，换上考卷还来得及，这些天事情太多，忘了通知两位师兄，不妨事吧？”

大概是因为顾长砚说话，围观的弟子都停止了交谈，纷纷看向坐在上方的三位祖师。

他们清楚的看到，乐天师祖和靖节师祖的表情有些难堪。

岳凌只能以抚须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不妨事，不妨事，这是应该的。”

陆从容坐得远，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能看到一些弟子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正在想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弟子走上前来，收走她面前原本已经稳妥的考卷，换上另外一张她完全没有见过的考卷。

那弟子将将离开，铃响了，考场内外立即寂静下来，考核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