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与诡异的寂静。

没一会儿。

一道细小无助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娇娇,我好像瞎了。”

沈含娇:“……”

“没有,是蜡烛灭了。”

然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娇娇,你还要绿豆糕吗?”

*****

翌日。

沈含娇是被一阵持续不断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弄醒的。

她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

郁闷地看向这声音的始作俑者。

一个巨大的软枕将司马冬梅的脑袋盖得严严实实,但这却并不妨碍她的肚子继续咕噜咕噜地乱叫。

“梅梅!梅梅!”

回复她的是两声抗议的“咕噜咕噜”声,床上的人依旧动都不动一下。

“起来吃饭了!”

这时,一阵清稳的香气传了过来,幽幽之上,沁人心脾。

沈含娇诧异地侧头去看。

“吃饭了?”

司马冬梅猛地一个弹跳,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脑袋上的软枕直接被斜斜地撞飞到了地上。

沈含娇:“……”

你晚上不是才吃了大半包的绿豆糕吗?

而后。

两人齐齐地看向对面的孟荆。

他正用一个小巧的兽脑香炉给衣裳熏香。

“荆荆,得穿学子服,你熏这衣服做什么?”

学子服不是都领回来了,放在你床边了吗?

孟荆撸了撸袖子,露出了自己的一小截胳膊。

沈含娇的目光在他的胳膊上转悠了两个来回。

嗯,有个包,这个时候就有蚊子了吗?

但是这有关系么……

孟荆指着胳膊上的那个包。

“这学子服布料不太好,我方才不过穿了一下,就很是难受,还痒。”

沈含娇:“……”

你以为谁看不出来吗?

穿好学子服后。

沈含娇再次看向他,忍不住道,“我们都穿学子服,就你不穿,合适吗?”

孟荆一边往面前洗脸的铜盆里洒玫瑰花瓣。

一边指着凳子上的学子服,嫌弃地道,“穿那个我难受。”

沈含娇懒得管他了,翻了翻桌上的一小摞书。

“梅梅,咱们的课表呢?”

正看着孟荆丢花瓣的司马冬梅摇了摇头。

“什么课表?”

“就昨天和学子服一道领回来的课表,咱们上课的课表。”

司马冬梅再次摇了摇头。

不是吧?

沈含娇将昨天的包袱翻来覆去地抖落了个遍,又将孟荆的学子服抖了几抖。

课表呢?

一刻钟后。

沈含娇从床底捡到了一张破破烂烂的纸。

她嫌弃地展开,上面隐隐还有绿豆糕的残渣。

“丙字第九号学斋课表。”

她歪着头接着往下看,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梅梅,你看这个学师的名字真逗,朱旦朱旦,他怎么不叫鸡蛋呢,哈哈……”

司马冬梅也凑过来看。

“这有什么,他弟弟名字更逗,叫朱绘非呢。”

“叫什么?!”

“朱绘非啊……”

沈含娇瞬间笑不出来了。

巧了不是,她爹之所以把她送进了鹤林书院。

就是因为她在街上把一个姓朱的小混蛋揍得鼻青脸肿,以至于他家里人找上了门。

那小混蛋的名字也很响亮,就叫——朱绘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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