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沈晶晶,和我一样姓沈,有缘吧?”

“那倒真是有缘。”

姜氏不是个热情的人,但眼前的女子这般漂亮,不免也生了几分亲近之心。

“晶晶姑娘,你家住在哪儿?”

孟荆正闷闷不乐来着。

瞥见了姜氏伸手过来,像是要拉他。

下意识地就将手往后缩。

一抬头正正对上沈含娇凶气外露的眼睛。

不准躲。

孟荆委屈地撇了撇嘴。

她是阿娘的母亲,也就是外祖母,让她拉一下不会死人的。

不不,我不喜欢别人摸我!

沈含娇瞪着眼睛就看着那只白净的玉骨手缩回去,伸出来,又缩回去。

像变戏法似的。

至于吗?

至于这么不让人摸吗?

她只得干笑两声。

“娘啊,荆荆很容易害羞。”

*****

“院首,方才你是没看见,沈家那没教养的丫头连我都敢踹,她如此蛮横,先伤我儿,又伤我,身为鹤林书院的院首,你定得给我一个交代!”

黄夫人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掌啪地拍上桌面。

黄有山则是推了推黄夫人。

示意她恭敬些,这可是先皇指定的张院首。一大把年纪了,还执掌鹤林书院,为朝中鞠躬尽瘁地培养人才。

朝中从鹤林书院出去的文臣武将,哪个见了他不是恭敬地行礼,称上一声“张院首”。

偏偏是你,无知妇人,还在这亮你的大嗓门。

老张命人上了茶。

先端来一杯给黄有山,又端了一杯给黄夫人。

继而才笑着反问道,“黄夫人觉得当如何?”

“你定得将此等恶人赶出书院。”

黄夫人接着道,“不仅是她,还有她边儿上那个面无表情跟谁欠了她钱的贱人沈晶晶,她是伤了我儿腿的罪魁祸首。”

这么一想。

黄夫人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她原本好像是来找那什么沈晶晶麻烦的……

面无表情?贱人?

老张强压下心里的戾气,顿了顿才道。

“他们二人动手确是不对,但是此事追因溯果,确是令公子出言不逊在先。”

“我儿子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是几句玩笑话,他定是无心的。”

黄夫人接着道,“但是那两个丫头一个砸我儿的腿,一个踹我儿的腿,如此逞凶斗狠,待在书院里只怕日后不仅对我儿动手,只怕也会和别的学子动手。”

“谁说,本院要收令公子了?”

老张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

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黄夫人顿时坐不住了,“张院首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厚厚的折子。

展开,“这是鹤林书院这次入学考试的通过名单。”

黄夫人接过去,一双精明的杏眼着急地前前后后开始扫视。

良久,她强忍着怒气质问道,“这名单上为何没有我儿的名字?”

“令公子并未参与入学考试。”

“可是他是被恶人伤了腿,这才无法参加入学考试——”

“那与老夫又有什么相关?”

一巴掌不够,老张又道,“黄夫人就笃定令公子参与了考试,就一定能合格?老夫没记错的话,他去年就参与了入学考试吧。”

“我儿聪颖,去年是因为……因为……所考内容我儿刚好未曾触及。”

“是吗?”

黄夫人被问得有些心虚,语气不由自主地放软了些许。

“院首,我儿自小就机灵聪明,他所缺的,不过是一个好的机会。您可否网开一面?”

“黄夫人不必焦急,鹤林书院虽然严谨,然老夫是个讲感情之人。老夫虽无能,但是在这名单上加上令公子的权利还是有的。”

一听有戏,黄夫人顿时感激地看向老张,“院首恩情,我感激涕零。”

渲染得够了,老张淡定地摆了摆手,“你先把感激收一收。”

然后直接从一旁的桌上取来了两张考卷,气定神闲地递给他们。

“老夫恰好闲着无事看了今年的考卷,其中有两人文采出众,令人叹服。老夫好多年没碰到如此优秀的学子,故此要我将他们赶出去,绝无可能。”

其言铿锵有力,满心坚决,赫然就是一个爱才惜才的老院首。

黄有山和黄夫人二脸懵逼地捧着考卷,各自看着落款处的“沈含娇”和“沈晶晶”。

最后还是黄有山道,“院首的意思是……?”

看来还是这黄有山上道。

老张接着道,“令公子不过是伤了皮肉,无甚大碍。如今我圆夫人望子成才之心,你们也当圆我为鹤林书院守住人才之心才是。”

京中众人,皆以入鹤林书院为荣。

去年才儿未能入院,她便已经招来了好一顿笑话。

今年若再是灰溜溜地回去——

“她们二人可以留在鹤林书院。”

黄夫人继而道,“但是这伤人的事我却不可以不计较,尤其是那沈含娇,屡次伤我儿,最后更是胆敢踹我。”

“这是自然,我会让人重罚那沈含娇。”

黄夫人恨恨地道,“书院应该有扫茅房和挑粪的活儿吧?我也不过分,让她们先干个半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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