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恢复了清净,沈含娇突然也想起了某件事情。

“对了,荆荆啊,你怎么会背鹤林书院的院规?”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难道是以前背过?沈含娇回头,眸光冷不丁地落在男子的脖子上。

等等——

“你喉结呢?”

男子没有动作,脑袋再次垂了垂,优美流畅的脖子往前探了探。

心情极好地示意她,你自己看。

“这样不好吧?”

下一瞬 ,沈含娇已然大喇喇地伸手摸上了孟荆的脖颈。

指尖是肌肤的温热,是微微跳动的战栗。

真光滑啊——

不对,这里好像是隔了些什么。

她微微用力。

男子的喉结重新映入眼帘,而她的手上,多了一块小小的皮。

竟然是——用一块皮掩住了喉结。

怪不得那些混迹脂粉圈子的浪荡子们,一个个都眼瞎得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荆荆,你这是哪里来的呀?”

有白皙的玉骨手轻轻取走女子指间的一小块皮,慢慢地重新覆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肖四做的,他的易容术,习得不错。”

见过了这人的挑剔程度。

沈含娇知道,他嘴里的“不错”,定然已经是近乎毫无瑕疵了。

她想了想,“那有让女子变男子的假喉结吗?”

那样我就可以扮男装和漂亮公子们称兄道弟了,以后去青楼里祸祸也不会被人揭穿了。

“没有。”

“可惜了,应该让肖四做一个的。”

“嗯。”孟荆暗暗撇了撇嘴。

肖四不会做的。

*****

鹤林书院的考卷很是一言难尽。

至少,沈含娇是这么觉得的。

她甚至觉得,出考卷的人可能觉得他们不配待在这里,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比如:

【算学】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沈含娇闭了闭眼,跳过。

下一题:

【算学】今有三女,长女五日一归,中女四日一归,少女三日一归。问三女几何日想会?

沈含娇掰了掰手指头,脑子里揪成乱码,顿时一脸迷茫。

既然姐妹们要见面,约着一天回来不好吗?

下一题更怪异:

【算学】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沈含娇气咻咻地将考卷掀了个面。

闲的吗?没事把鸡和兔子装一个笼子里数腿儿玩?

算了算了,可能是三爹爹教打算盘的时候走神了。

但是四书五经鬼怪神话什么的,还是正经看过的。

想到这里,沈含娇自信满满地往下看:

【文才】今有喜怒哀乐四字,请据以藏头,写诗。

沈含娇:……

原本蘸好的墨哐叽滴在纸上,落在那个“乐”字上,晕染开一片,倒映出一张心酸中带着怒气的脸。

接着往下看:

【时政历史】0,请据以写一篇文章。

沈含娇:圆圈儿?鸡蛋?

我写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可以吗?

沈含娇下巴抵着笔尖,溜溜地往后望。

行吧,看到有人和我一样愁眉苦脸痛苦不堪,我就好受多了。

沈含娇此刻所在的考室约莫三十余人。

一个白胡子考官坐在上首,面容威严,眼睛半睁不睁。

有一半的考生哭丧着一张脸,与试卷做斗争。

但是也有与众不同的。

沈含娇往左边瞅了瞅。

清一色的奋笔疾书,蘸墨,书写,小手唰唰地。

尤其是最左边的莫子承,指尖蓄力,坐姿端正,一笔一划间,很是赏心悦目。

果然,是个才子。

她又往右边瞅了瞅。

右边分成了两拨,一边是以段铭为首的喜笑颜开眉飞色舞派,一边是以离她最近的孟荆单独成的一派,趴着睡觉派。

孟荆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但是段铭是真的眉飞色舞。

不对啊。

段铭肚子里的墨应该比我多不到哪里去啊,他高兴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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