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看衙门,上头挂着公正廉明四个字,对于言景之个人而言,余县令确确实实称得上这四个字。
以前传闻他是贪官,可是也没有传出什么具体的事情,就像言景之一样,原主以前的懒可能只是个人的懒,并没有妨碍到别人。
可就是有些人喜欢败坏她的名声,这个谣言越传越大,自然就被大众认可了,余县令的事情也是同理。
相信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街坊邻居应该都对余县令的印象有所改观了,只是不会向之前那样明目张胆说他是个贪官,虽然拿了钱,但是也办了事,更何况这钱是言景之自己给他的。
走出衙门,言景之感觉心情格外的好,连步伐都轻快了些,这些日子一直穿着这长裙竟然没有不习惯,甚至她有时候会恍惚,自己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原来的世界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已。
紫秋在后头望着言景之远去,抄了另外一条道回到客栈,因为有功夫在身,比言景之要快上许多。
“小姐,我回来了。”她站在屏风的后头,弓着身,回禀陆蕴。
陆蕴嗯了一声,继续向下头看去,怎么也没有看到言景之的身影,终于按耐不住问道:“她怎么还不来?”
紫秋愣了愣,似乎是每意识到陆蕴的话,她家小姐可是很少这么关心一个人,最近对这个言景之的关注度,实在是有些过了点:“回小姐,属下的脚程太快了,言姑娘现在还在后头,应该很快就到了。”
陆蕴点了点头,用扇子点了点,示意紫秋继续说下去。
“小姐,刚才我去了趟衙门,今天言姑娘也去了,余县令已经告诉她是那日的妇人报复所为,言姑娘好像并不意外,还叫余县令守株待兔,等一个机会。”
紫秋将言景之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陆蕴,陆蕴用着折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子,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余心年居然知道他要去,这几年瞒天过海的方法确实奏效,还以为他从此荒废了朝纲,只甘心做个七品县令。”
“倒是我小瞧他了,不过言景之...”说到这里,屏风后头的敲桌声忽然停了下来。
顿了一顿又继续:“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陆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名意味的危险气息,夹杂着一个捕猎者看到了猎物时的兴奋:“紫秋,放出一点风声看看言家是什么反应,这么多年了,她现在崭露头角,言家是时候该有所行动了。”
陆蕴起身,侧身站在窗边,偷偷的打开窗户的一角向外望去,如果紫秋现在在这里,就能看到在街的另一头,言景之正在缓步过来,并且还会惊叹,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变成了偷窥狂。
若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是玩玩不可能有这样浓厚的兴趣。
或许是陆蕴的目光太过温和,言景之浑然不觉有人在看她。
看着底下人熟悉的眉眼,陆蕴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或许这根本就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了,只是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这神态举止和她所做的事情,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她才会这么感兴趣对吧...
陆蕴勾着窗沿合上了窗户,修长的手指又开始把玩起了扇子,突然有些懊悔,自己一开始以现在的形象鲁莽的下去救她,若是换一种身份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会不会更有趣一点?
她呷了一口茶,加深了脸上的笑容,言景之这个人还是慢慢的看比较好,如果一下子太快了,就会失去乐趣,得不偿失。
紫秋来回很快,回来的时候一脸菜色:“小姐,言家的人今天又来找您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明灭的烛火让人捉摸不透,印着陆蕴那张精致的脸,紫秋觉得蜡烛都要被冻窒息了。
“言靖涵?”陆蕴想都不想就说出了那个名字。
紫秋回道:“是的小姐。”
陆蕴说道:“母亲那边怎么说?”
“夫人说言家在朝中势力较大,还请小姐以大局为重,就算是我们王府,现在也是得罪不起的,言小姐那边还请小姐多多应付。”紫秋说完,又瞧瞧看陆蕴的脸色。
果然看到一张臭脸摆在那头,自家小姐一直都不喜欢言靖涵,偏偏那人还不知道自己讨人嫌,眼巴巴的贴上来,三天两头就往陆王府跑。
陆蕴长了一副好皮囊,身量也高,在各个世家中炙手可热,就连女子都有不少为她倾心,这言家的言靖涵就是头号追求者,一天天的净会没事找事,往陆王府跑,饶是陆蕴这么有涵养的人都被逼的想赶人。
赶不过就只能躲着了,但是现在躲也不行了,陆王府那边她见不到人就一直在闹,真是没有一点世家小姐的风范。
上次陆蕴回去露了个面,好歹先稳住了言靖涵,就算给个冷脸这人还是死活不肯放弃,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了。
陆蕴静静的坐在那里,手里握着自己的折扇,黄花梨传来丝丝凉意:“过两日就知道了,紫秋你先回去守着,看看言家的情况,这几日我留在这里。”
“告诉家里不必担心,言靖涵很快就会回去,不过她若是在府上,还是麻烦母亲多多费心了。”
陆蕴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并不打算回府,她是真不想搭理那女子,属实有些厌烦了。
外头的寒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冷穿在大街小巷中,言景之这几日都在家做豆腐,还添了一些简单款式的衣裳给自己和小八,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大部分的人都足不出户,等着过年的那一天,好好的庆祝。
很快就到了除夕,言景之买了一些腌菜回家,小八和文枝上街玩了,言景之没办法拒绝这两人的邀请,也跟着热闹了一会,终于还是熬不住回家了。
在家等着小八玩累了再回来。
院子里和刚开始来这里已经大不相同了,外头的篱笆本来破破旧旧的,现在焕然一新,乱糟糟的院子现在也变得十分的干净整洁,鸡舍里的鸡下了好多蛋,就是没有公鸡,所以孵不出小鸡来。
鸡舍的烂稻草混合着其他的东西已经堆的老高,等来年开春的时候,买一些小鸭子回来,再将基肥丢到池塘里,种一些水产的植物。
池塘的旁边打口井,方便日后打水。
言景之美滋滋的计划着这些事情,手头的银钱因为这一个月卖豆腐和其他东西已经攒了不少了,除去前几天置办的东西,也还剩下不少,言景之满足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鼓鼓的钱袋,把钱锁了起来然后藏好。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小八这丫头估计和文枝两个人玩疯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
不过今天大人们都在,晚上回来应该也没多少的危险。
言景之拿出前两天新买的蜡烛,点了起来放在饭桌上,又从后头抱了一些厚实的木块,拿到前面来烤炭火。
言景之把木块放进炭盆,正往前头走,忽然看到本来空空如也的厨房出现了一个白衣人,她的脸随着明灭的烛火时隐时现,言景之紧张的呼吸一窒,缓缓的把盆放下,拿起盆里的木块横在前头。
两个人站着干瞪眼,言景之的眼神一晃,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有些惊讶的道:“陆,陆姑娘?”
陆蕴扬了扬手中的扇子:“是我,言姑娘。”
言景之放下手中的木头,将盆抱了过来,奇怪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不是上回你说我是你亲戚,今日我看见你的小跟班在镇上玩,我碰巧问了一句,她就告诉我你的住处,说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孤苦无依,让我来找你,我便寻来了。”陆蕴看着言景之一本正经的说道。
言景之却听出她语气中的玩味,是在说上次自己乱认亲戚吗?
还有文枝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给卖了,这么轻易的就告诉别人自己住在哪,不能因为陆蕴好看就没有什么防备之心啊。
言景之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退,将火盆子点燃放在两人的前头:“陆姑娘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那样说根本就不好收场,她们指不定拉着你问东问西,还不如全揽在我这里,你说是吧,欸...”
言景之有些做贼心虚的解释,看着陆蕴站在那头,眉头微微的锁着,看着那张凳子,迟迟不肯坐下。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袍,外头笼着一件长衫,看起来甚是单薄,那腰看着极细,不堪一握,言景之有些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来这里呢,好像在开玩笑似的...
再看看她旁边的凳子,上头还沾着些许草木灰,顿时明白了她站着的原因,言景之急忙把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让了出来,陆蕴这回倒是不嫌弃了,撩起衣袍往言景之的凳子上一坐。
言景之:......
言景之将手伸到盆子的前面,烤着火,到底是年轻人,原本手上的口子都好的差不多了,虽然现在的手也不怎么好看,但是比之间刚过来的时候可要好上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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