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梨僵住,回头。

萧筱站在客厅前,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这边。

谈梨在秦男朋友隐家里正式吃的第一顿饭,其用餐体验,大概类似于古时候犯人们上刑场前吃的断头饭。

味同嚼蜡是不用说了,更惨的还是消化不良,谈梨几次都感觉自己快要噎过去了。

等终于熬到午餐快结束,谈梨找了个借口,迫不及待地溜去洗手间。

手机没电,所幸一楼的客用洗手间外面有台无线座机,谈梨抱着救命恩人一样把它抱进了洗手间里。

作为基本没朋友的典型,谈梨的场外求助对象实在少得可怜,再三犹豫之后,她还是把电话拨给了盛喃。

“喂?”

“是我,”谈梨说话,然后迟疑了下,“你在做贼吗,为什么声音这么小?”

盛喃恼火道:“今天周一,你以为我是像你一样自由自在的大学生吗,我可是偷偷才敢带手机来学校的苦逼复读生!”

谈梨:“那你现在方便打电话吗?”

“应该没事,我们这节课就是语文背诵复习课,声音吵,老师应该听不到。”

“那就好。”谈梨应了。

盛喃:“但是你用谁的电话给我打得?为什么像是座机号码?”

“我现在在秦隐家,刚从餐桌旁逃出来,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向你求助的。”

盛喃懵问:“求什么助?”

谈梨叹气:“几十分钟前,我由于昨晚社团活动宿醉未归而衣衫不整没化妆地站在楼梯口前,还拉着秦隐贱兮兮的耍无赖的时候,他妈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盛喃:“噗。”

盛喃:“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死亡场面,梨哥你有这运气谈什么恋爱怎么不去开彩票呢哈哈哈。”

谈梨:“”

谈梨不爽地靠到门上,低着眼咕哝:“我哪知道我会这么走运?还有,我打电话是问你对策的,不是给你提供笑料的。”

盛喃:“啊?梨哥你太信任我了,我哪会有什么对策?”

谈梨实话实说:“我不是信任你,我只是不敢在淘汰赛前打扰你哥。”

盛喃:“有道理。”

谈梨:“所以你就大胆地说吧,狗头军师,接下来正常人应该怎么做?”

盛喃怔了下。

“正常人”这个词像根刺一样,轻轻在她心窝里戳了一下。

她突然懂了谈梨为什么给她打电话:谈梨把自己界定在“不正常”的那个范围里,谈梨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作为在正常人眼里是对的还是有点疯的,谈梨害怕暴露出自己的“不正常”,害怕被秦隐的母亲讨厌、排斥。

以前,谈梨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的。

盛喃抽了抽鼻子。

还抱着电话沉思的谈梨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哭了似的?”

“胡说,”盛喃立刻反驳,“我只是有点感动,我们梨哥终于要嫁出去了。”

谈梨:“?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呢,狗头军师?”

盛喃:“呸,你才狗头军师。”

谈梨:“那你倒是提出点建设性的提案。”

盛喃想了想:“我家那些老迂腐们不是总念叨少说少错嘛,那你实在不确定就少说点?”

谈梨思索两秒,点头:“你继续说。”

盛喃:“既然都见到他妈妈了,你太早离开显得不尊重长辈,下午应该陪一陪。然后你最多等到吃完晚饭就回去吧?那些思想比较传统的长辈们好像都觉得,女孩子太早在男朋友家里过夜不合适。”

谈梨深以为然:“有道理。”

两个“臭皮匠”又叽叽咕咕讨论好一会儿后,终于绞尽了脑汁和她们仅止步于理论知识的“见家长须知”。

盛喃正在聚精会神地给谈梨做最后的嘱咐时,一个恐怖的背景音突然插进电话交谈里

“盛喃,我注意你好一会儿了。我让你们背诵,你给我课上打电话,你很有勇气啊?”

“”

谈梨:s。

她对盛喃脾性熟悉,看着咋呼又l毛,真到了家长老师这类长辈面前就怂得不得了。

电话对面背诵声安静下来,变成死寂,那个老师的声音显得清晰而阴沉。

“还发什么愣,手机给我交上来!”

“我是,是”

盛喃声音透着点无措。

“老师,”

一个干净慵懒的少年音突然响起,那个声调拖得松散,漫不经心,像在午后的阳光里久睡初醒。

“电话是我让她打的。”

死寂维系两秒,阴沉的声音再开口时多了几分僵硬:“靳一你,你让她打电话干吗?”

质地干净的少年音笑了声,带上两分睡意未散的哑:“腿断了,让她打120,行不行?”

“”

学生们忍低的笑声里,有人从盛喃手里拿走了手机。

“放我这儿,下课还你。”

声音懒洋洋地趴回桌上去。

几秒后,谈梨对着挂断的电话。

哦豁?

历时大半下午的陪聊后,谈梨艰难地熬到了晚餐时间。

还有一小节,修完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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