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现象在卢淮上了五年级之后就消失了,奶奶的脏话只会在她犯了特别严重的错误之后才会说出来,但是卢淮话变少了,文静了许多,再也没有和她吵过架,那时候卢淮的成绩在同辈孩子里是顶尖的,很多人夸她,为了维持这种状态,卢淮一直在做别人家的孩子。卢淮想,或许自己那时候真的太不懂事了所以奶奶才会这么对她。

除了这短暂的不好的回忆,奶奶对她怎么样,卢淮感受得到,从没有过重男轻女,好吃好喝的都会留给她和她弟,分东西都是平分,每一次上街回来都会带好吃的,还问她高不高兴,这一规律直到她成年了才被打破,所以即使卢淮的父母从未参与过她的成长,卢淮也不觉得自己多缺爱。

都说一个人的性格跟所成长的环境有关,卢淮过得算是比较舒适,但她的毛病也不小,就是不会叫人,对一些亲戚是能躲则躲,每次聚餐她吃得快又不好意思先离席,尴尬地在那撑着肚子把菜往嘴里塞,等有人先走才敢起身。

刚开始父母还会好说歹说地劝她去,后来也就由着她了,渐渐地,就有人开始说卢淮面子大得很,得有人请才去,连带着一些不联系的亲戚见她都不会跟她打招呼,卢淮却不怎么放在心上,她一直在外读书,和他们打交道少,面对他们她话都憋不出来,索性不管了。

比起这些日常生活面都见不到的亲戚,卢淮和姑姑辈,姨妈辈的还算比较熟,因为她们直接关照过卢淮,远在外地的父母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都会让她们来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她们给卢淮的印象一直是相处愉快的亲人,至少小的时候是这样的,卢淮长大了才开始知道,只要涉及钱,里面的绕绕弯弯她就怎么也看不穿。自从家里有拆迁款之后,她的几个姑姑一直在撺掇奶奶分家,大部分的款项都是在卢淮父亲的名下,有一些奶奶都给了姑姑。

奶奶比较亲姑姑卢淮也能理解,毕竟算起来她们陪伴老人的时间比卢淮的父母多,特别是卢淮的二姑,隔三差五往家里跑,又是蹭饭又是拿米,奶奶高兴,卢淮的父母也不介意,卢淮更不会放在心上,唯有一件事让卢淮对这个二姑心有芥蒂。

二姑是个赌徒,一天不摸麻将手就痒,她没有正经工作,在家里带小孩,丈夫是做苦工的,收入勉强可以。卢淮有三个姑姑,大姑嫁去了海南,多年都不曾见一面,小姑是个会做生意的,算是家里最有钱的一个。

卢淮家建了新房子,三层楼,她和她弟住在三楼,爸妈在二楼,因为旧房子还有一段时间才拆迁,所以奶奶还住在那,顺便看着那些鸡鸭。她二姑有一年心血来潮,想开麻将馆,把三个自动麻将桌搬到了卢淮家新房子的一楼,跟卢淮的父母打招呼说借这里一段时间。

卢淮的父亲本来也好赌,只是这几年收手了不少,本质还是爱摸麻将,他同意了母亲就算再有意见也没用。自从麻将馆在卢淮家一楼开张后,卢淮没有一晚睡过安稳觉,这些人不是打麻将,是砸麻将,那一啪一啪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时还伴随着高喊,叫骂声。那时候卢淮才知道自家房子隔音有多差。

更让卢淮生气的是,这些声音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便是深更半夜,下面的人仍然乐此不彼,想用白天来补觉的卢淮也是天真,一拨人走了还有另一拨,这个小村庄人可不少。

奇怪的是,睡在二楼的母亲并没有觉得多吵,同一楼的弟弟说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父亲加入战局,喊叫声传上来的时候卢淮清楚地分辨出了她父亲的声音,也就是说,只有卢淮一个人在受折磨。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