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七太子,他的眼珠子都快黏在她身上了。

虞蒸蒸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来到了踏青诗会的地点。

诗会的本意是给京城中贵胄佳人们牵线,所以地点选在了京城外的姻缘庙附近。

姻缘庙四面围山,又紧挨着江河,白日可在山亭之中吟诗作赋,夜里便可以乘船游河,是个极为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还未登上姻缘庙,虞蒸蒸便看到了南宫天霸,他正倚着石栏对着天空四十五度忧伤。

他身上的杀马特贵族之气,吸引了周围不少闺秀千金,她们想要靠近他却又不敢,只能含羞的躲在一旁偷看他。

向逢停住脚步,对着他们问道:“你们谁会作诗?”

除了萧玉清应了一声,其他几人没有一人吭声,让他们背诗可以,但作诗就不行了。

修仙界从不搞这些酸不溜秋的诗会,他们都是要拼修为、拼灵力,哪像人界就喜欢舞文弄墨,动不动就是什么诗词歌赋。

向逢有些为难,光是萧玉清一个人会作诗有什么用,他需要的是会作诗的女子。

南宫天霸便不说什么了,可那王妃是个女子,让萧玉清冒然上前去,总归是唐突的。

这考核本来跟他没关系,但王上刚刚给他下了命令,命他务必将传家宝的那封信搞到手。

若非燕王是个宁折不屈的倔脾气,照他们鬼宗门的性子,早就拿南宫天霸的性命威胁燕王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正当向逢为难之时,安宁怯怯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向逢哥哥,我会作诗。”

向逢一愣:“你作一首来听听。”

安宁点点头,朝着四周的景色环顾一圈:“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众人忍不住吸气,这首诗听起来简单,意境却高雅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原本以为安宁就是个红尘女子,不成想还是个被埋没的才女。

向逢赞叹道:“好一句花落知多少,甚是美哉。”

萧玉清也颔首称赞:“春光烂漫,不负韶华,安宁姑娘是个妙人。”

安宁羞红了脸:“萧公子谬赞,我懂得不多,也只会谱曲吟诗罢了。”

虞蒸蒸听着几人的对话,只觉得可笑。

这首诗分明是孟浩然的《春晓》,怎么就成了安宁作的诗词了?

她想告诉众人这首诗不是安宁原创,可这本书是架空的,众人压根不知道孟浩然,她就是说了也是浪费口水。

虞蒸蒸正斟酌该如何开口,却被山水拉到了一旁去。

许是昨晚没吃饱饭的缘故,山水看起来比昨日更憔悴了,原本殷红的唇瓣略显苍白,眼底也泛着淡淡的青色。

山水垂着头,有些沮丧:“蒸蒸姑娘,我是不是很笨?”

虞蒸蒸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会,你一点都不笨。”

山水又问道:“那我是不是很胖?”

虞蒸蒸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山水倒也不太胖,只是因为平日里胃口大,吃的稍微有些圆润,再加上天生婴儿肥的包子脸,便给人一种胖嘟嘟的错觉。

虽说各个地方的审美都不太一样,可修仙界的审美就是以瘦为美,越是娇小玲珑、小鸟依人,便越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来。

不出意外的话,向逢也是这种俗套的男人。

她正要开口鼓励山水,便听山水低声喃喃道:“安宁姑娘很漂亮,我很羡慕她。”

虞蒸蒸沉默一瞬,握住她的手:“你也很漂亮,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这是别人取代不了的。”

山水摇摇头:“我想变瘦,和蒸蒸姑娘一样瘦。”

说罢,她盯着虞蒸蒸的胸前认真观察半晌:“不过……蒸蒸姑娘,你的胸去哪了?”

虞蒸蒸:“…………”感觉好像受到了暴击。

众人商议好如何接近王妃,便各司其职的去完成任务了。

剩下没事做的人,向逢也没限制他们的自由,几人结伴而行,朝着姻缘树走去。

姻缘树长在一座白桥上,桥栏四处都挂满了生锈的同心锁,这座桥被世人称为同心桥。

传说只要将自己和心爱之人的名字刻在同心锁上,然后把锁挂在同心桥上,就可以和心爱之人白首偕老。

这要是搁在半个月之前,虞蒸蒸一定会把大师兄的名字刻在上面,但现在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撬把锁扔进河里。

山水看着子瑜子倩拿着同心锁往上刻字,也拉着虞蒸蒸去凑热闹,她走到姻缘树旁的台子上,拿了两把同心锁。

她递给虞蒸蒸一把同心锁,好奇道:“蒸蒸姑娘,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虞蒸蒸斩钉截铁:“没有,你呢?”

山水想了想:“我喜欢人太多了,这个锁刻不下。”

虞蒸蒸露出八卦的目光:“都是谁啊?”

山水掰着手指头数道:“猪肉铺的吴大哥,捏糖人的李大叔,馄饨铺的张大爷……还有隔壁棺材铺的老王。”

听着山水一口气数出来十几个喜欢的人,虞蒸蒸不禁有些汗颜,这十几个人里硬是没有向逢。

山水补充道:“哦,对了,还有我师父。”

虞蒸蒸见她拿着小刀在同心锁上开始刻名字,心里也开始有点犯痒痒。

谁知道这个同心锁灵不灵。

万一真的灵呢?

虞蒸蒸拿起小刀,对着同心锁刻下了两个名字。

她对着同心锁傻笑了两声,背后传来容上淡淡的嗓音:“你在干什么?”

虞蒸蒸也没避讳他,她将同心锁挂在桥栏上,指着上面的名字道:“在同心锁上刻好名字,挂在同心桥上,就可以白头偕老。”

这种无稽之谈,容上自然不会信。

不过看她笑的这么开心,想必同心锁上定然刻着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容上俯下身子,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瞥了一眼,他便瞧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

——容上。

那人叫容土,他假冒那人进了蓬莱山成为首席弟子,嫌那人名字太难听,便用了自己的真名。是以虞蒸蒸往上面刻这个名字,倒也不稀奇。

容上唇角微扬,心情愉悦的往后看去。

只见他的名字后面,赫然刻着三个大字。

——虞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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