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件事说来简单,但是要办起来,可不容易。”三爷一开口,就表示很为难。

有了上次的经历,他并没有推脱这件事,不过说话间有着试探的意思。

宁秋嘴角是笑的,可眼神却有些冷, “小伙子,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要多,在我面前卖弄关子,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老太太,您这话就说差了,我哪敢在您的面前耍小注意。” 三爷拎起茶壶,为宁秋斟了一杯茶,白雾袅袅升起,香气弥漫在小隔间,显得很宁静祥和。

他笑了笑,毕恭毕敬道,“您交代的事情,就算豁出命,我也要给完成了。”

“绑一个人而已,用不着你的命。”宁秋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轻轻抿了一口,“况且这件事对你而言,也未必不是机会,你说是吧。”

三爷怔了怔,尔后讪笑道,“您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帮忙跑腿混口饭吃的人,还时刻担心着第二天就会饿肚子,哪里需要什么机会。”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管,但我要你做的事,做好即可。”宁秋将茶杯放下,哐当一声落在三爷的心头上,他抬头和宁秋对视,从那双似乎看透一切般如深渊的眼神里,居然看到了自己的算计,如此明晃晃的让人心惊。

两人静默的对峙了几秒,或者说是宁秋给他思考的时间,三爷单方面的反抗,最终他还是勾唇一笑,算是低头做小的妥协。

三爷自嘲一笑,“都说人老成精,这句话果然不假。我的心思在老太太面前,只需一眼,就无处遁形。”

他是一个弃儿,五岁那年在河边捡他回去养的老乞丐死了之后,他就像浮萍一样随波逐流,和野狗抢过食物,和乞丐抢过地盘,只要是能活下去的事情,他都会拼命去做。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他想要的就是有钱有权,希望将来某天遇到将他给抛弃的那些人的话,他可以有足够的底气告诉自己,没有那些人,他也能过得很好。

宁秋脸色平淡,语气悠长,“因为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了。”

“那他们最终都如何了,得偿所愿,亦或者,一败涂地。”三爷好奇问了一句。

他派人查过老太太的底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除了比较彪悍的名声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妥之处。

但是眼前的老太太,却很奇怪,让人难以窥探。

“都有。”宁秋轻轻叹息一声,似是在感慨,也似乎在回忆过去。

她曾经指挥过江山,也领略过人间,斗转星移,人生百态。

听闻此话,三爷并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知道,老太太对于这个话题已经到这里了,再问下去也不会有其他答案。

“我是将赌坊的坊主给抓起来了,现在就绑在一个无人踏足的破庙里,留有几个兄弟秘密看守,时不时打上那么几拳。对付这样的人,无需您出手,我们代为效劳即可。”

这话,足以表达他将老太太摆在了可以坐下商讨的等同位置,在示好。

“你想取代他。”宁秋说道,尔后她又否定了这个结论,“或者说,你本想取代他,但是现在有了其他的想法。”

没有将人交到她手上,是一种和她商谈的筹码,何尝又不是对坊主的威胁。

只有临时改变了目的,才会这般做。

三爷笑了笑,他突然问了一句,“坊主对我来说还算友好,您觉得,我这样做可耻吗。”

或许是亲眼见到了老太太和她几个孩子的相处吧,所以就下意识的在想,如果他也做了不好的事情,他的母亲会如何教育他。

这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的经历。

宁秋只是回了句,“无愧于心就好。”

三爷听懂其中意思,他有些悬起的心,稳稳落地,有种得到了承认的感觉。

“昨天我去了坊主的院子,本想就直接将人敲晕带走,之后想要怎么发落都是听从老太太您的意思。可是,却听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说到这里,他停顿住了,眼神看向宁秋,得到往下说的示意,这才开口继续道,“原来坊主是镇长手下的人,而此人的任务就是疯狂的为镇长敛财,有着镇长掩护,私底下还会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当然,自古官商相护,这个并不意外。而意外的是,镇长居然和突厥人有联系,而且从偷听他们的谈话中可以知道,我们这里这两年加大收粮,并不是全都上交给国库,而是将剩下部分高价给卖了突厥人。”

这几年突厥族成长的速度很快,盛朝已经吃了两年的败仗,国土被侵占了一些。

而且这片地区距离两军交战不远,一旦发生战事,军中储粮第一个提供的地点就是这里,所以作为镇长,对粮仓的看护很重要。

听闻最近也准备拉开战事,在其他地方已经开始大力征兵征粮,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镇长却和突厥人有紧密联系,甚至还有了粮食的交易,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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