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抬起头来,泪如泉涌望着谢衡,嘴里呜呜声不断。
而谢衡,在看到柳绮玉毫不留情地将青梅摁在地上抽,把青梅的头发都拽下来了一丛。
他第一反应不是去帮青梅,而是想起了在永乐赌庄的那一幕——
柳绮玉云鬓峨峨,轻纱覆面,回眸脉脉望向他的那一眼。
青梅见谢衡抬脚走了过来,她一声哀叫,扑到了他脚边:“谢衡哥哥!你快救救我!”
她伸手就要拉住谢衡手腕,却不想被他一下推开了!
他竟然无视她,将柳绮玉拉到了一边说话!
谢衡双手扶着的柳绮玉胳膊,低声道:“绮玉,你先让青梅和马二娘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柳绮玉一听这话,笑得以手掩面,眼睛里透着光亮:“好好说?你都蹬鼻子上脸,把人拉到我家了,还想我好好说话呢?”
谢衡脸皮一下子涨红,支支吾吾道:“可就算她们言语不当,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柳绮玉回头,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青梅。
她面颊肿得紫红,正不依不饶地扯着谢衡衣角苦苦哀求。
柳绮玉冷笑一声,又朝她身上重重踢了一脚!
青梅泪淌不止:“啊!”
谢衡心中一痛,连忙蹲下将人扶起。
就听头上的柳绮玉平静道:“我家的地盘有野狗跑进来撒泼,自然我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谢衡,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指手画脚教我做事?别以为你和我还有亲事在,就死皮赖脸地把我家当你自己的窝了。”
“你,你......”
谢衡怒不可遏,指着柳绮玉半天说不出话来。
适才因回忆柳绮玉笑靥,他心里荡起的绮丽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次村民也没了耐心,这粮食还发不发了?
谢衡抬头环顾,看着四周用看戏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村民。
他凑到柳绮玉身边,压低声音:“柳绮玉,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与苏宴那档子事?我问你,三天前晚上,你和苏宴去哪儿了?”
闻言,柳绮玉倒是一愣。
谢衡看她不说话,嘴角勾起一丝讥讽:“柳绮玉,永乐庄你俩干了什么我看的一清二楚!我看在之前的情面上,好心劝你一句,赶紧把藏起来的粮食拿出来,不然......”
柳绮玉:“不然如何?”
向来文雅的谢秀才,威胁人时竟毫也不客气:“我就把你和苏宴的丑事揭发出去,让全村看看你是怎么个不要脸......小荡|妇。”
谢衡自持文人的清高,说这话时顿了一下。
真是好一副极难启齿与厌恶的神情,才将那带极其羞辱性的“荡|妇”二字说出口!
柳绮玉却置若罔闻,淡淡扫了他一眼。
她重新端坐回了椅子上,慢慢抚着衣服上的折痕,无所谓道:“那你去说呗!这样,要不我去寻个鼓,让你敲锣打鼓,在村里走一圈,说说你个窝囊废是如何被我戴了绿帽子,又如何忍了三天,今天才敢来找我对峙?”
好笑,她难道还怕谢衡?
今天可是赵地主赵良德死了的第三天。
看谢衡现在神气活现的鬼相,知道螃蟹欢了掉爪子,等会自己就会被抓走吗?
柳绮玉望了眼天上太阳刺眼的光晕,琢磨着日头快到正午,衙门的人也该在来的路上了吧?
柳绮玉冷哼一声,对着谢衡幽幽道:“就你这样,还想和苏宴比,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绿毛龟~”
谢衡勃然大怒!
若他头上有火,那么现在一定把屋顶都烧没了!
可惜他现在头上只有片绿油油的草原,大概全天下男人到了这个时刻,都会如他一般盛怒!
只见谢衡秀眉竖起,青筋暴凸,拉着柳绮玉的手,就将她往人群里带。
柳绮玉却抢他一步,甩开他的手,拍椅而起,扬声道:“今天父老乡亲们都在场,就请你们见证一下,我柳绮玉要与谢衡退亲!”
话音才落,四面八方无数道目光“唰唰唰”齐齐射向柳绮玉!
便是卧倒在地的青梅和马二娘也都惊呆了!
退亲!
柳绮玉霸占着谢秀才未婚妻的名分这么多年,竟然说要退亲?
这可是全村当个宝供着的谢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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