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褚云遥刚一踏进院子便瞧见一个孱弱的人影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

然而她身子微微一斜便让冲上来的人扑了个空。

褚水柔跌倒在地上,嘴上却不停地问着,骂着:

“你是谁,你这个贱人,你到底是谁…本小姐才是褚云遥…你到底是谁…”

“来人,把三小姐扶起来。”

香茗立即命了两个丫鬟过来,面上是让丫鬟们把褚水柔搀扶起来,那两个丫鬟实则是像对犯人似的一左一右押住了她。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沓。

“放肆,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谁才是褚家二小姐!”

“松手!谁敢碰我!”

“本小姐要杀了你们这等下贱奴婢!”

褚水柔的眼神凶狠,目光如尖刀般一一划过众人:

“你,你,你你你还有你!本小姐要将你们通通剁碎了喂狗!”

褚水柔对着院里众人骂骂咧咧的并试图挣开禁锢住她的手,白皙恬静的小脸与她此时的行为格格不入……

她刚刚说……她才是褚云姚?

疯了,一定是疯了,不会是因为前几天原主雇人行凶的事情吧…

褚云遥看着眼前不断挣扎的所谓的三小姐褚水柔,一身素白衣裳,脸上手上还有淤青未散,模样倒是生得清新秀丽,连破口大骂的样子都有些让人心生怜惜。

最重要的是…要真是原主逼疯的,给她一千张嘴她都说不清哇!!!

褚云遥摇了摇头,抬手示意那几个丫鬟退下。

褚水柔跌坐在地上,眼神却还是恶狠狠地盯着褚云遥。

“香茗!快快快,把三小姐扶起来。”

褚云遥忽然露出狗腿般的笑容,唤香茗同自己一起上前去搀扶褚水柔。

香茗愣了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却依旧下意识听了吩咐。

“外头风大,三妹妹身子骨弱,可千万别吹凉风。”

褚云遥笑嘻嘻,扶起褚水柔就往屋里走,一路上还小心地帮褚水柔拍了拍衣裳上的灰。

此刻正艳阳高照,无风。

二小姐搀着三小姐缓缓走进屋里,留下了一个姐妹情深的背影,院里七八个丫鬟都瞧着这怪异的场景面面相觑…

才没多久,屋里头又传来了褚水柔声嘶力竭的叫喊。

褚水柔院里两个丫鬟阿霞和阿玉互相对视一眼,默默跪在了门口。

她们渐渐已经习惯了此番场景,三小姐的母亲早逝,在这府里本就没个依靠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二小姐,吃穿用度被缩减不说,隔一段日子二小姐便会来上几个时辰,不许任何人接近,每来一次小姐身上便会多几处不同程度的伤口…小姐性子弱,每回都是默默掉几滴眼泪,什么也不说。

屋里头,褚水柔已经褪下了外衫,煤灯下映照的瘦弱身形仿佛风一吹便能飘起来。

“这块疤,是五岁那年,本小姐拿木剑劈的!”

褚水柔指着肩头上一道半指长的伤疤,冲着褚云遥数道,接着又移到了脖子后头:

“六岁那年用竹竿戳的!”

她掀起头发,露出雪白的脖颈,一个V字型的疤痕映入褚云遥的眼帘。

“这是八岁那年,本小姐打翻了碳炉……九岁,本小姐用剪刀…”

十岁…十一岁…十二十三十四…褚水柔桩桩件件,仔仔细细数到了现在,褚云遥的眉心也随之越皱越紧。

从头到脚,大大小小无一不是伤疤,只有那张素白的小脸依旧无暇。

这些事,除了被欺凌的褚水柔,的确也只有欺凌她的褚云遥要更为清楚了吧,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褚水柔一把拉住香茗的手:“香茗都知道,香茗六岁便跟着我,香茗…本小姐才是褚云遥!她!她是假的!”

“三小姐。”香茗掰开她的手,笑道:“三小姐可是乏了,乏了便早些歇着,道理您懂得,多说无益不是。”

“不!”

眼前这个声嘶力竭大喊大叫,扒光了衣服数出自己桩桩件件恶行的人,彻底失去了理智,大叫着冲向褚云遥……

嘶……

傍晚,褚云遥坐在梧桐苑里那颗白花泡桐树下。

她托着腮,将头靠在一边,夜色中,脖子上两条细细长长的血印赫然。

这战斗力…想不让人怀疑她的身份很难啊。

褚云遥沉思,如果她是真正的褚云姚,而自己却占着她的身体,她又占了三小姐褚水柔的身体,那三小姐褚水柔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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