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的同学经常开玩笑,说谁谁谁喜欢谁,叶湘湘也时不时拉着林简说别人的八卦。

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不会喜欢哪个人。

更不会联想到晏辞身上。

晏辞对她而言,是高岭之上那朵洁白的花,只能仰望,不可臆想。

但她好像又很没道理地有一点儿非常狭隘的心思。

她不仅不允许自己臆想,也无法忍受别人臆想——不论是猜测他和自己,还是猜测他和别人。

她在心里把晏辞供起来,又非常霸道地不许别人参拜。

许巍山这句话令林简在震惊之余,更觉得气愤且难堪。

她猛地站起身,像只炸毛的猫,恶狠狠地瞪着许巍山。

几秒后,林简才迟钝地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

扭头看见晏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了下来,寒冷酥麻的感觉顺着她的脊椎一路刺到脚跟。

林简耳根立刻不受控制地发起烫。

面对许巍山的时候她甚至想开口骂他几句,但是晏辞一来,她却下意识地想要保持镇定。

假装根本没听见许巍山那句话,或者假装自己即便听见了也并没联想到什么。

“我当然喜欢我哥哥了。”林简佯做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看向许巍山,“我不喜欢我哥哥,难不成还喜欢你啊?你又不是我哥哥。”

随后她转头望着晏辞,十分自然地问:“哥哥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你不是刚刚还在广播里讲话吗?”

晏辞观察她片刻,见她确实情绪正常,才开口解释:“哥哥演讲是提前录好的,这么多家长听,广播站担心出错。待在那儿只是因为跟校长聊了会儿天,还没播完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说完,他凉凉看向许巍山。

许巍山连忙站起身后退几步,讪笑道:“那什么……那你们聊,我内个……我还有事……咳,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人就已经飞快地消失在拐角。

林简没在意他,笑着对晏辞说:“怪不得哥哥上午走得那么早呢,原来是来学校录音了。”

“嗯。”

晏辞习惯性揉了揉她的头,随后忽然想到什么,有些僵硬地放下手。

“你这次考得怎么样?”他和林简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像个老父亲似的问,“比上次有没有进步?”

谈起这个林简就激动,非要把他拉到初中部去看表彰榜,还非常刻意地暗示晏文柏比自己考得差。

“真厉害。”晏辞心情很好,带着她往校外走,“哥哥刚拿了奖学金,请你吃好吃的。”

“我也有奖学金,但刘老师说要下学期才拿得到。”林简觉得奇怪,“哥哥为什么现在就有了?”

“嗯。”晏辞笑道,“我牌面比较大,有好几份奖学金,今天这份是校长奖学金。”

“哇!”

林简犹豫了一下,说:“那我想吃钵仔糕!”

“嗯?”晏辞问,“你不是一直想吃肯德基吗?”

“今天不想。”林简说,“今天就想吃钵仔糕。”

晏辞看她一会儿:“你是不是嫌哥哥穷?”

“没有!”林简立刻摆手,“我真的想吃钵仔糕!”

“……”

沉默片刻,晏辞点头:“行,那改天你想吃肯德基了,哥哥再请你。”

-

开完家长会,全校除了初三高三还得补课以外,其他年级都开始放假了。

然而林简先前设想的那种情况没有实现,因为晏辞寒假好像更忙了。

他总是有补不完的课,做不完的题,和打不完的工。

一直到快要春节那几天,晏辞才终于闲了下来。

然而那几天林简却得跟着爸妈一起回爷爷奶奶家,年后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除夕这日,林家兄弟姐妹都在老家,偌大的圆桌上摆满了丰富的菜肴,周围闹哄哄的全是人,电视里也放着春晚。

除了林淼这个亲妹妹,林简还有好几个堂弟堂妹,小孩子们四处跑,又笑又闹,一整晚都没停下来。

这样的热闹里,林简却忽然想起晏辞。

他爸爸连家长会都不去,过年估计也不会在一起。

那他是一个人过年吗?

那得有多冷清啊……

即便是以前,林简也从未独自过年。

每到除夕,老太太的儿子一家都会回去。

他们虽然平时对她不好,但过年的时候还是会让她上桌一起吃饭。

这么一对比,林简越发觉得晏辞比自己更惨,于是吃完饭后,她偷偷跑到外边给晏辞打电话。

父母之前买的手机她上学时没用,到了寒假才拿出来,幸好第一时间就存了晏辞家的座机号码。

然而拨通以后那边一直没人接,林简又打了好几次,依然没人。

她心里担心,纠结许久,还是跑回去跟汪慧妍说了这事儿,才知道原来晏辞春节的时候也是要回老家的。

不过他不回爷爷奶奶家,而是回外婆外爷家。

汪慧妍说,晏辞的外婆外爷住得很远,坐火车要一天一夜才能到。

他一年到头都难得回去一次,估计会在老家待到开学。

这话成了真,晏辞果然开学前两天才回。

不过他开学比林简早,如果她白天在他家里守着,偶尔能在他回家早的时候见上一面。

但都是匆匆的。

每次看见她在家,晏辞就立即去厨房给她榨果汁,等她喝完,他会简单问一下今天的作业,然后催她回家睡觉。

林简知道自己待在那儿只会给他添事,之后便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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