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王氏轻轻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上好的茶杯因着和木桌的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徐老夫人兀自端着茶杯,吃着里面的茶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杜王氏茶杯碰到桌面的声音,笑眯眯的和旁边的侍女说着话。

杜王氏见徐老夫人这般,心中顿时就憋了口气,不上不下的噎得她难受的紧。

她杜王氏是什么人?那是大盛朝战功赫赫的镇国公的嫡亲的嫂子,就连现在很是在圣上面前得宠的镇北将军见了她都要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恭敬的尊称她一声伯祖母的!

因着这一身份,虽然他们这一脉现在只有老大做了个不入流的小官,但在这江南地界又有谁敢给她脸色看的?谁见了她不是好生的招待?偏偏这徐家,先是出了个敢顶撞她的姑娘,现在还敢这般的怠慢她!还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不成?

冷哼一声,杜王氏轻轻地擦了擦嘴,阴阳怪气的开口了:“老妹妹这茶水喝着还真是烫嘴,看来我是无福消受了。我这都亲自来接竹丫头回去了,老妹妹怎么还不让人带竹丫头出来与我们见上一面?难不成竹丫头是姓了徐不成?”

闻言,徐老夫人原本笑眯眯的神色略微一顿,面上也没了笑意。这老泼妇竟是这般的不将他们徐家放在眼中了?现在说话都已经懒得维护一下他们面上那可怜的情谊的。

好,既然你不要我们这间的情谊,那我为何还要再忍?

当初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嫁入你们家,受了你们家多少的折磨,哪次回来不是以泪洗面?要不是顾及两家的脸面,我会忍这些个窝囊气?

现在,我的女儿被你们用那下作的手段害死了,我若是连她唯一的骨血都护不住,那我徐家也不用在这江南混了,直接投到门外的江里将自己溺死算了!

哼,你们杜家敢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京城镇国公的势吗?你们身后有靠山,难道我们徐家就没有了吗?

徐老夫人心中打定主意,面上神色一敛,既然你杜王氏直接撕破了脸,那我便也不客气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徐老夫人拿起手中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这才露出一个带着些鄙夷的笑,笑眯眯的开口道:“哎呦,老姐姐,这茶水烫到你了?我倒是觉得这茶水的温度刚好,这茶叶也好,清冽的很。既然老姐姐吃不惯我这的茶,想必也吃不惯我这的饭食。既然这般,那我也就不留你用膳了,老姐姐慢走。”

面对杜王氏的询问,徐氏一点让杜竹出来和他们这些亲人见面的意思都没有,更是三言两语就下了逐客令!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让人抓不住一点的错处。

杜王氏没想到,这一向对他们很是恭敬,甚至有些讨好的徐家竟然敢这般直白白的和他们叫板,更让人气恼的是,这徐氏还下了逐客令,简直是欺人太甚。

别说杜王氏面上不好看,就连陪着杜王氏前来,一直没有发话的周氏的面上都有些挂不住,面色变得阴沉起来。只是这样的场合,两个长辈说话,她这个做小辈不好开口,要不然她定要好好的羞辱这徐老太婆一番。

杜王氏面色铁青,冷哼一声道:“哼,徐氏我念着咱们好歹亲戚一场,给你几分薄面,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不成?你徐家是个什么身份也敢这般?”

徐老夫人见状,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慢悠悠的说道:“我徐家是个什么身份?我徐家是什么身份杜老夫人不是很清楚?”

“当初杜家不过是个小小的商贾之家,要不是你家小叔子命好,挣了军功,你们家能在这江南抬起头来?”

“哦,对了,当初你那小叔子是为的什么离家从军的?我想一下,难道不是因为当初杜老爷在赌坊将大半个家产输光了,这做嫂嫂的担心日后还要和自己的小叔子分家产,这才将那可怜小叔子赶了出去?”

“要我说,你家小叔子也是心胸宽广,就这样自私自利的兄嫂他还能敬着,也难怪人家能凭一己之力做到镇国公这个位置了。”

“你!你胡说什么?”杜王氏见徐氏将当年杜家薄待镇国公的事情抖搂出来,面色顿时由青转白,变得很是不好看。一下就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指着徐氏呵斥道。

虽然杜王氏看上去很是凶狠,但杜王氏声音里面的害怕怎么也掩盖不住。

徐老夫人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说出来,徐家和江南杜家就彻底撕破了脸,两家的关系也没有修复的可能了。但徐老夫人不后悔,以前就是因为瞻前顾后,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才害的她的女儿落了那样的一个下场。

若是这次她有一星半点的退缩,真的让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将小杜竹带回去,只怕小杜竹......

定了定神,徐老夫人淡淡的看着眼前惊怒不已的杜王氏,慢悠悠的开口道:“得了,你的这些谱还是回你杜家去摆罢,我徐家不吃你那一套!杜竹是随你杜家的姓不错,可她的体内也有我徐家的血脉,我徐家怎么就不能养着她了?”

“阿娇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我不追究,不说破,你就真的当我徐家是纸做的,好欺负了?我告诉你,我当初没有一纸状书告到天子脚下,现在还能让你站在我徐家的地盘上大放厥词,就是看在杜竹这孩子的份上!你杜家要是欺人太甚,我徐家也是不怕的!”

“你!你......”杜王氏被气得不轻,她没想到徐家的这老妇竟敢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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