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霭破天荒的起的比宿芥还晚,宿芥提着油条豆浆进门的时候,他顶着一头飞毛炸刺的短发坐在沙发上刷牙,脖子好像生了锈一样缓慢了转了半圈,对宿芥露出一个口吐白沫的微笑:“今天早上有炸糕吗?”

“有。”

“外面下雨了?”

“下了一点。”

宿芥不自然的摸了摸微湿的发梢,林霭的目光汇聚在那里,让她的后脖颈有些发烫。她把早饭放在餐桌上,分出一个单独的小袋子,盛着黄澄澄的炸糕:“我妈叫咱俩早点过去。”

“嗯…嗯嗯嗯?!”林霭咕噔吞了一口牙膏沫,浓烈的薄荷味直接把他的瞌睡都冲没了,他手忙脚乱的冲进卫生间,宿芥给他端了一杯豆浆,靠在门框上,看着林霭吐掉漱口水,把小猫图案的马克杯递过去:“我新买的,劲爽薄荷味,好不好吃?”林霭一口气喝掉半杯豆浆,鼓着腮帮瞪她。

“激动什么呢,又没喊你当上门女婿。”

“噗———咳咳咳!”

“?!我*你**是喷泉吗?!”

口吐莲花(豆浆)的后果是宿芥废掉了一件T恤,林霭赔了她一条糖醋鱼。

下午两点,林霭的车载着宿芥,缓慢的拐进了宿家的大门,宿芥打着瞌睡,口齿不清的给林霭强调:“别叫我宿宿啊,别叫宿芥……叫宿泠,阿泠。”

“知道了宿宿。”林霭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耳尖泛着红,整个人咕嘟咕嘟冒着傻气,宿芥默默的遮住眼睛,幽幽道:“拜托你,影帝有影帝的亚子。”

“好的呢宿宿。”

雨很快停了,两个人踏着一路潮湿的气息,靠近此行的目的地。

宿家有一座极大的花园,和林霭那三分草莓地根本不是一个档次,高高矮矮的植物把中式小楼环在中间,不远处却有一个不伦不类的露天泳池,上面还漂着一只状似菠萝的充气床,宿芥无奈的扶住额头:“……每次看着我头都大了。”“我觉得还……”林霭顺口夸到一半,对上宿芥那双逼视的眸子,话到嘴边拐了弯:“……还是应该做成人工湖,对吧宿宿?”

走在前面的管家不知道为什么肩膀在发抖。

宿母等着客厅的长沙发上,皱着眉看一本学术杂志,桌上放着一杯酽酽的茶。“妈。”宿芥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没休息好吗?”“阿泠来了。”宿母放下杂志,亲热的挪过去和宿芥靠在一起,挽着她的胳膊拍了拍,隐晦的说:“是你爸爸,好几天睡不好觉了。”

宿芥唔了一声,宿母又问:“小林呢?”“逛花园去了,他还给我爸弄来一盘兰花。”宿芥很久没和母亲挨得这样近,半边身子都僵住了,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能聊下去这个话题,舔舔唇不再言语。

宿母拉起她的手,念叨着带她往楼上走:“你的房间一直都打扫着,东西也零零散散添了好多,我给你做了好几身衣服——你回不来,也不知道上次量的尺码准不准,胖了没有?我看着没胖,倒是瘦了……”

宿芥上一次住在这个房间里还是大学放假回家的时候,房间整体是暗色调的,宽大的床上平铺着六七件礼服就显得格外扎眼,房间里布置的与从前别无二致,梳妆台亮着灯,镜前放着的单人沙发是这个房间里唯一显得陈旧的东西,和这个精致如梦境一般的屋子有些不搭调,那是她软磨硬泡让哥哥买给她的,宿芥轻轻抚摸着沙发微凉的表面,眼中流露出一点柔软。

“喜欢裙子吗?”

“……喜欢。”

礼服长的长短的短,都是裙子,天知道我有多头疼。

她自己是这样说的,但是事实上,宿小姐选衣服只用了两秒,第一秒摸了摸晃悠的耳坠,下一秒选了那条绿色的裙子。

时间还早,宿芥在柔软的床上从头滚到尾,这是在公寓没有的待遇,她懒得很,公寓的床只是在床垫上铺了层床单,要不是林霭像个保姆一样,孜孜不倦的往家里添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到饮水机,小到切菜板,估计宿芥现在连床多余的被子都找不到。她从另一边下床,落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宿芥推开通往露台的门,下午的太阳照样刺眼,宿芥眯着眼睛,用手挡着阳光,模模糊糊看见个人影在晚樱树下,抬手去碰那尚未落完的残红。

“林霭——!”

林霭应声抬起头,循着声音从那郁郁葱葱的草木间传出来,少女站在露台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用力的挥舞着,她生怕来人听不见,又把手像喇叭一样围在嘴边,喊着:“林!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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