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姚峰将王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不屑的说,“不过是个死穷酸书生,既然知道我是何人,识相的就赶紧给老子滚,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王晋一改方才来势汹汹的模样,谦虚道:
“王某一介书生,只识得几个字,不会滚。大人为官多年,端正严明、‘爱护’百姓,实是我辈之典范,王某定当唯您马首是瞻。”
晏堇然叫这一番话给逗笑了。
王晋这话,翻译翻译,实际上是在对姚峰说:“让我滚可以,不过,要滚,也是你先滚一步示范给我看。”
姚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听了王晋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脸顿时憋成了猪肝色。
“你!你……”向来都是他道德绑架别人,没想到今日竟然反过来被绑架了,姚峰气急败坏道,“老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容得着你来教我?!”
王晋说:“大人息怒。大人所行,必定自有其中道理,王某怎敢置喙。”
姚峰闻言,正想说还算你小子识相。
未来得及开口,王晋的话头却突然一转。
“只是,”王晋指了指丁声阁前围了大片的人,“您也瞧见了,现下情形难控,若是大人不明言其中道理,恐积民怨,轻则累及大人名声,重则……”
他凑近姚峰,压低声道:“怕是会累及触怒贵人……”
姚峰闻言,一把抓住了王晋的衣襟,满脸怒色。
“格老子的!你敢要挟我?!!”
众人惊呼——
反观王晋,面上一派自若,并不见被扯住衣领的狼狈。
他放缓语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大人可还记得江宁赌坊?”
听见那四个字,姚峰大惊,他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佩刀之上。
姚峰恶狠狠的问:“你都知道什么?!”
王晋轻笑:“大人且宽心,王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同你做个交易而已。”
说罢,王晋看了一眼攥住他衣襟的手。
姚峰满眼凶光,与王晋无声对峙了半晌,才缓缓将手松开。
“你说。”
王晋满面春风:“大人,用您的安危,换这对夫妇几年平顺,想来这样的买卖,您也是不亏的。”
“哦?”姚峰的手慢慢握上刀柄,“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话音未落,那把长刀便被姚峰拔出,势如闪电地朝王晋砍去!
众人一片哗然,他竟是要当街杀人!
王晋连连后退,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过常年舞刀弄枪的姚峰,刹那间姚峰手中的刀便已逼近了他脖颈之前——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众人急急捂眼,生怕见到什么身首异处的血腥场面。
忽的从旁蹿出一人,凑上前猛地抬脚对着姚峰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踹!
姚峰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踹飞,砸进了屋里。
而后又蹿进去两人将姚峰摁在地上,叫他难以动弹。
形势又瞬间扭转,众人无不拍手称快。
正道的光,照到了大腚上!
王晋退得太急,险些摔了,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朝来人躬身拜道:“多谢将军。”
丁氏夫妇也连连拜谢。
呼延青海十分阔气一摆手:“这有啥?快起来起来!”
他反手指了指刚才被踹到屋里的人:“俺老早便想踹这鳖孙了,该是俺谢你们今日给了我这个机会才是——”
“啪!”
话未说完,一把折扇便狠狠敲在了呼延青海的后脑勺上。
他回转过身去看,这才露出身后被他挡得严严实实的人来——
褚伏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呼延青海身后,手里拿着姚峰的那把折扇。
晏堇然在远处瞧得分明,方才正是褚伏城拿着折扇跳起来敲了呼延青海的后脑勺。
“呀!”呼延青海摸了摸自己被敲的地方,有些欣喜地道,“世子你来了!”
晏堇然方才让她二哥哥去找人,没想到他竟然找来了这么个混世魔王。
她见到他们出现时,一直悬起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见姚峰已被制住,晏堇然连忙扯住方才晏仲黎半路拐来的郎中去给丁诚查看伤势。
然后便与赵璞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褚伏城问王晋:“你放才同姚峰说什么了?激得他拔刀要抹你脖子?”
王晋一本正经说:“王某平生爱好,便是与人讲道理。是以方才,我正是在与姚大人讲道理。没想到姚大人脸皮子薄,接受不了自己讲不过我的这个事实,便动了手。”
一旁众人:“……”
劳资信了你的邪。
褚伏城战略性闭了闭眼:“……好吧,我就当你在讲道理,但你下次讲道理的时候,能不能……”
他比了一小节食指的长度:“稍微,温和一点?”
他又上前拍了拍王晋的肩,语重心长:“这个事,你得听我的,我有经验。你得先这样……然后那样……”
说道兴起时,索性避开众人,将王晋拉到了角落里一对一授课。
晏堇然:“……”
事情朝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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