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没有任何人物的单纯的背景照片。

立花泉试着去回忆照上这张照片的时候,却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事情。

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

这是一种很糟糕的心情。

她又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张贴有黑色邮票的信,寄信人的那一行名字,因为刚才被她碰倒水杯之后染湿了纸张,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颜色。

立花泉用一张卫生纸把信封上的水吸干净。

摸摸搓搓了几下之后,写着有名字的那一行,模样变得更加惨烈。

一封奇怪的信。

是早上她莫名其妙做了一个很模糊的梦醒来之后,下楼听见春夏组的剧团成员讨论到的突然出现在满开剧团宿舍里的一封信。

那到底是谁给她寄的信?

如今这样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用这样古老的东西传递思念的方式。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收拾房间小玩意儿用的抹布给拧干净。

污浊的水渍从抹布里面浸出来,淌在盆子里,发出了一道嘀嗒嘀嗒的声音。

那个瞬间,立花泉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有点模糊。

脸上痒痒的、热热的。

她抬手把莫名其妙流下来的眼泪擦干净,又重新瞥了一眼那张没有人物的背景照片。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一般的,立花泉的嘴里发出一道『あ』的声音。

『あきな』

『Akina』

这算得上是一个很常见的名字。

但不知道为什么,立花泉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变得涩涩的,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胀疼痛的感觉。

“监督酱~东西收拾好了吗?下午的排练要开始了哦!”

是三好一成的声音。

充满着精神气,话末的语调微微上扬,从透着一点缝隙的门伸出手来,用夸张的动作在给她打了声招呼。

“话说监督酱,有拆开信看看是谁给你写的吗?但说实话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监督酱,我的身边还会有人收到死后文的来信。”

三好一成对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接受度向来挺高。

『死后文』

是由亡者寄出的书信。

是死者在人世间的最后情感。

立花泉的生活平静的像是水,虽然满开剧团里的成员都有奇奇怪怪的时候,但他们却都是真实的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她的身边,好像从来都没有人死去,那怎么会有人给她寄来死后文?

『好像没有人死去过』

『好像』

立花泉迟疑了一下。

她怎么会用上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

其实想一想也会明白。

她从小到大,只有父亲离家出走过,现在都是一个生死不明的状态。

但莫名的,立花泉觉得这封信不是幸夫爸爸送过来的。

她抿了抿唇,轻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拆开。”

“是嘛。”三好一成似乎是察觉出来什么,他走上前,表情十分认真,面带笑容的摸了摸立花泉的头发,“如果害怕面对这封信的话,别担心,我们大家都在这里。”

这句话刚落下,立花泉就不由自主的看着门外边。

现在这个时候,宿舍里面只有夏组的成员。而此时此刻,因为马上到来的公演而待在宿舍进行排练的夏组成员都在,他们挤在不大的走廊里,正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监督桑,抱歉。”

向坂椋虽然是性格比较拘谨的那种类型,但总是会第一个发现其他人的不对劲。“因为实在觉得监督桑的表情很奇怪,夏组的大家就来看一看。”

“虽然死后文什么的听着很荒谬,但既然收到了据说是从亡者那边寄来的信……”

女装打扮的琉璃川幸寻思着说:“一个人看的话会害怕,那么我们都在这陪着你。这样既没有辜负所谓的亡者留在世间的最后情感,也不会让咖喱星人你独自一个人去面对这些未知的东西,不是更好?话说废柴演员你不是说作为夏组的队长要第一个打头阵吗?!”

“天马害怕这种亡者物件?不要害怕,有三角神明保护你的。”

斑鸠三角把躲在门后边的皇天马毫不留情的给逮出来。

夏组的成员都挤进来这个房间,唯独队长一人还慢半拍地留在了走道里。

皇天马历来就害怕这种事情,但眼下比起害怕,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他去做。

皇天马努力把心情平静下来,比起未知事物的可怕,他更希望剧团里的所有人都好好的。

“现在我们都在这里,泉,剧团以外的事情,偶尔也信赖我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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