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的想法倒是没有出乎穆如归的预料。

或者说,手里既没有金吾卫,也没有玄甲铁骑的五皇子想要登上皇位只有在梁王的身上下手才能寻到一丝登上皇位的可能。

“你是怎么知晓的?”红五震惊之余,保持了应有的警惕,“如此机密之事,本不应该让你这个刚潜入皇子府的探子知晓。”

白六苦笑:“我也不是特意去探听的。”

红五面露不解。

“唉说来也是好笑。”白六抓了抓头发将先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那日我刚潜入五皇子府,想着小心谨慎些,不要露出马脚,却不料五皇子养在府中的歌妓生病坏了嗓子属下属下不得已”

白六剩下的话未说完红五已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们这群跟随穆如归的下属,基本上都身负独一无二的特技。

白六尤为特殊他会扮女相,唱小曲,姿态婀娜甚至比得上秦楼楚馆里的歌妓。

白六假扮成了寻常小厮,刚一进五皇子府巨大的机会就从天而降五皇子养在府中的歌妓嗓子倒了,左右无人,总管就死马当活马医,让他顶上。

“我”白六左思右想生怕是陷阱,好一番推脱,“我只略学过一二,怕是会污了五皇子的耳朵。”

总管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自从陛下放下话,剥夺了五皇子的继位可能,五皇子也变得和原先不一样了。

前太子是寄情于酒,他是寄情于小曲儿,成日困在府中,听靡靡之音。

总管只想找一个替罪羊,代替自己承担五皇子的怒火。

白六的出现,刚好解决了总管的燃眉之急。

白六生得比寻常男子纤细,赶鸭子上架一般换上戏服,往台上那么一站,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总管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趁着五皇子尚未发现异样,脚底抹油,提前溜了。

他想着,无论白六再怎么会唱戏,也绝对比不上府中原有的歌姬。

奈何白六不是常人,只短短一小句,就勾起了五皇子的兴致。

他唱的,刚好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关于夺嫡的戏文。

五皇子只觉得白六口中哀哀切切,每

一个字,每一句话,唱得都是自己,于是挥退下人,听着小曲儿自饮自斟,然后将想要做的事,一字不落地全说给了白六听。

红五:“”

红五有些难以启齿:“五皇子可知,你是男子?”

白六面露疑惑:“许是知道?”

红五:“”

红五慢吞吞地揣起手,不想搭理白六,转身对穆如归道:“王爷,五皇子怕是要在骊山动手,咱们”

“不,他等不及的。”穆如归打断了红五的话,抬眸眺望王帐,直言,“就在这两日。”

“这两日?”红五惊呼出声。

白六倒是深以为然:“五皇子的精神状态不佳,我瞧着,像是再熬几天,就要和前太子一样,疯疯癫癫了。”

“王爷,我们是否要”红五连忙追问。

“我们什么都不必做。”穆如归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白六脸上。

白六:“?”

穆如归纳闷道:“你小曲儿唱得真的很好?”

白六:“??”

穆如归抬手掀开车帘:“给王妃唱一句听听。”

白六:“”

白六苦哈哈地猫在马车边上,给夏朝生唱了小半日的曲子解闷。

夏朝生听得津津有味,将夏花做的零嘴分给了身边的侍从,一群人眼巴巴地盯着白六,连穆如归都坐在马车里,一边替夏朝生揉腰,一边心不在焉地听。

白六压力无限大。

他是穆如归身边的侍从,自然知道王妃怀了身孕,所以唱得比在五皇子面前还要紧张,生怕把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小侯爷唱恼了。

好在夏朝生脾气好,加上白六唱得的确不错,这一下午折腾得主宾尽欢,连穆如归唇角都含了笑意。

红五待白六唱完,忧愁地靠在马车边,犯嘀咕:“我当初是不是该和你一样,去学唱戏?”

白六捧着王妃赏的花茶,喝得心花怒放:“你以为想学就能学?这玩意儿是要靠天赋的。”

“行了,别嘚瑟了。”红五看他看得心累,摆手赶人走,“咱们都好好替王爷和王妃办事儿,比什么都强。”

白六眼底闪过一道怅然,显然想起了已经被穆如归送去了边关的黑七。

但他也是支持王爷的做法的,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反而勾起唇角

,同样打趣道:“我走了,你可要好好想想,怎么逗王爷开心王妃腹中,那可是”

红五闻言,连回答的心情都没有了,兀自蹲在马车前犯愁。

梁王也在犯愁。

他发觉自己过度依赖仙丹,才走出上京城几步,就已经将带出来的仙丹吃了个七七八八,连长忠袖笼里的木盒,都被他抠干净了。

“怎么就没有了呢?”梁王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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