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浅没搭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里想:如果不是住在宋氏洋馆,自己估计就凉了。
把宵夜交给孟晴仙,她走进洋馆大厅。
“梅浅来了。”
“快来看电视!”
大家纷纷向她招手。
客厅电视亮着,一帮鬼或坐或蹲着,其中几个还在吐槽电视剧,看上去十分热闹。
梅浅愣在门口,不知道怎的,有种回家的感觉。
“我想问你们一件事。”
但这种想法只是一瞬,她从手机里翻出照片,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下。
“唉”
王玲玉叹气:“你现在知道了吧。”
梅浅:“所以我父母的死和播种人有关?”
王玲玉点头:“对。”
梅浅大概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为什么父母很少和外公家走动,为什么在自己被网络暴力后会收到这把钥匙。
这好比出门遇见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结果也会完全不同,甚至影响到第二天的行为和计划。
在她的印象中,父母是很随和温柔的人,但没什么朋友,也从不和邻居说话,甚至没回过几次老家。
这两个人总是很忙,下班后吃完饭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现在,梅浅才明白为什么。
无论是爷爷奶奶,舅舅舅妈还是邻居朋友,他们都只是无辜的普通人。而她的父母每天都要和鬼打交道,甚至面临各种危险,只要稍稍走错一步,露出一点破绽,就会把身边的人牵扯进去。
如果播种人知道她父母的姓名,那当她被网友人肉出来的时候,就相当于把自己当靶子竖在了播种人面前。
从那一刻起,她注定和这些东西脱不了关系。
短短几天,她经历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撞见的怪事。
梅浅有些沉默,就和父母当年一样,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和一些人距离太近,近到有些危险了。
“那宋小姐…”
梅浅又问。
周画师道:“某天下大雪,宋小姐从外头捡回一个小姑娘。她衣裳单薄,露出的手脚布满伤口和冻疮,宋小姐叫人将她医好,后一询问这才知她身世凄惨……宋小姐本就不忍,再加上她苦苦哀求,便将她留在馆内做事,平日好衣好食对待。起初,此女并无异常,看着天真烂漫,可忽然有一天她开始小偷小摸,挤兑旁人,后来竟对自己的恩人生出了妒意……”
梅浅:“她杀了宋婉苓?”
周画师答:“不错,她借播种人之力,设计困住宋小姐,断水断粮折磨到死嫌不痛快,又以钝器砸击大宋小姐的脸。接着怪事发生了,她面容由清秀变得与宋小姐有□□分像。于是她伪装成宋小姐,卷走了馆内所有值钱的物件。”
“可宋小姐以为,那小姑娘性情纯朴,平日见了虫鼠都怕,说话做事也有一是一,突然性情大变…只怕播种人脱不了干系。”
听完梅浅也不问了。
这一屋子鬼,就没不是惨死的,她要是再问,无疑是往伤口上撒盐。
也难怪宋婉苓会对符号那么大反应。相比电视剧里被厉鬼吓死的结局,现实中的宋婉苓太冤了。
但宋婉苓还能报仇吗?
从旧时代到新时代,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那个小姑娘估计早就去世了。
梅浅暗暗叹气。
“你们有什么办法帮帮那个孩子吗?”
“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众鬼帮她分析。
“首先,你要明白这个咒印的作用,咒印是具有某种效果的,其次这个咒印总共害死了十一个人,死的人越多禁锢越强,你觉得以那个小朋友的力量能挣脱那十个人?”
“但婉苓和冯远庭的力量远大于这十一个人,通过小梅,那个孩子不是可以离开学校吗?”
“可落地后又回去了,除非像我们一样能借到……咳身体,而且我们借助梅浅离开洋馆后,是可以离开身体自由行动的。”
“艹他嗎的!要我说关键还是在那破咒印上,只要破坏那玩意儿,叫廖什么的小孩儿不就能从学校出来了?”
“……”
梅浅在旁边听了一些有用的内容,打算明天再去试试。
洗完澡躺在床上,她连东西都懒得做,也没管今天发生什么,谁会找自己,眼皮一合,直接睡了。
……
第二天。
大概中午十一点多,梅浅被鬼踩醒了。
“也不知道任莱和任令怎么样。”
迷迷糊糊戴上眼镜,她点击切换账号。
刚上线,她就看见昨晚任莱给自己发了几十条信息。
内容大概是自己又“蹭”了波热度,也不知道谁在马术俱乐部拍了视频发到网上,现在关注孙黛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梅浅猜到吃瓜网友会说什么。
没有人会觉得她和任莱、孙黛有什么关系,但孙黛发挥失常是实锤。许多本就看不惯孙黛的人发评嘲讽,而孙黛的支持者则显得十分愤怒。
说来说去,大部分都在骂她。
梅浅去看了看,和想象中差不多。
但出乎意外的是,孙黛发声制止了这种行为。
到底是谁在带节奏?真相又是什么?她本人不混圈,但很清楚某些人、某些事。作为一名马术选手,她更希望大家把重点放在赛事上,因为她下次一定是冠军。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之后,有细心的网友发现孙黛关注了梅浅!
这一来,相当嘲讽金悦了。
任莱刚质问就意识到自己被带了节奏,所以聊天记录到最后是道歉和打工有关的内容。
而除了任莱,昨天孙黛也发了消息,似乎找她有什么事。
梅浅打电话给任家夫妻,得知任莱和任令在早上七点半就被赶了出去,身上甚至没带一分钱。
看得出,这回夫妻俩是真下了狠心。
这下梅浅放心了。
挂断电话,她又回复孙黛:“在。不好意思,昨晚没有登录账号。”
“啊,没关系!”
孙黛回复很快。
梅浅:“有什么事吗?”
孙黛:“小莱出去打工了。”
梅浅:“对。”
孙黛:“那个…她和任令没有车费,我可以叫人开车送送吗?”
梅浅:“可以。”
毕竟按照这俩的速度,等走到打工的地方天都黑了。
再看看今天的天气。
晴,38℃。
梅浅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孙黛:“有的。”
梅浅:“说。”
孙黛:“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我觉得小梅姐是真心为任莱、任令好,您阅历也比我们多,处理感情上的事会更成熟……”
“你是说任莱谈恋爱的事?”
梅浅一眼就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前面几句她还算认同,但后面纯属胡扯。
她连恋爱都没谈过,处理起来未必有多成熟。而且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她也不好介入。
梅浅道:“先说说情况吧。”
她对这个小渣男有些好奇。
孙黛先给她发来一张照片。
梅浅点开看了看,是个五官端正的少年。他穿着很普通的T恤,外套有些旧,鞋子也洗发白了,估计是家里条件不太好,但整体干净整洁,眼睛也很清澈,有股年轻人的朝气,是那种第一印象会很好的人。
孙黛:“他叫李禹,在读大一。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和小莱认识的,但小莱就是很喜欢他,他在人前的表现也很拉分,不喜欢和大家聚会,说与其聚会还不如好好学习。然后小莱给他送礼物,他一件都没要,总之表现得和其他男孩子很不同,没有什么坏习惯,也从不说脏话。他家条件比较困难,父亲瘫痪,母亲得了绝症,但他很努力很孝顺,对待女孩子很礼貌,一点也不轻浮,我开始觉得他挺好的,只是性格比较冷漠,心里还有点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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