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气的咳血,病情又加重了几分。一气之下,给柔芙公主赐了婚,撒手不管了。
裕皇贵妃脸上阴云重重,她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
她如今和沈意远是绑在一根绳子上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能为了沈乔,就荒废了多年的努力。
“母妃,您瞧这对簪子好看吗?”沈乔在昭阳宫中,对着镜子这样对裕皇贵妃道。
裕皇贵妃适才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这支簪子好看,很衬乔儿。”
沈乔却感受到了裕皇贵妃的情绪,起身到她身旁问道:“母妃,可是乔儿太过任性,惹您和父皇不悦了。母妃也责怪乔儿吗?”
“不,不关你的事。”
裕皇贵妃沉了沉声。
公主出嫁,本是喜事。但上至裕皇贵妃下至宫中的宫女太监都三缄其口。
宫人们生怕说错了一句话。
直到柔芙公主出嫁的那一天。
沈芸送她上花轿,绕了皇城三圈才抬到平南王府。
公主是下嫁,平南王府众人跪地谢恩。
沈芸从小见惯了宫里的离合,后来养在太后身边,太后待她极好。
她也知道,沈乔此去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一贯云淡风轻的眉眼,平添了悲天悯人。
六皇子府,红烛未熄。
“不知乔儿嫁进去,李思掀开红盖头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沈意远卧在床上,这样对徐娩说道。
徐娩眼角带笑,枕上沈意远的肩膀,半闭着凤眸:“殿下可想而知。只怕公主以后,会恨极了你。”
“那又何妨。”沈意远说道。
“以后她会明白的。为了天下,为了今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徐娩不言。柔芙公主恨的怕是不止沈意远,还是裕皇贵妃,还有她这个推波助澜者。
是一切知内情而仍然保持缄默的人。
沈意远的心狠她是见识过的,对待亲妹妹尚且如此。
也罢,徐娩心里清楚。
他是能够成大事的人,在他身后,也能扶摇直上九万里。
一夜的雨。
周杳杳早起,光秃秃的树枝上落下最后一朵木槿花。
盛京的冬日就快要来了。
近日无事,便多和慕栖迟出去走了走。盛京城流离失所的百姓不在少数。
慕栖迟信佛,便时不时把家中闲置的米捐给寺庙。
盛京城的各个寺庙,经常设有免费的粥,不时便有乞讨之人来讨一碗。
周杳杳有时也会跟着慕栖迟亲自去派粥。
许多乞讨之人都是孤寡老人,儿女不养,自己又没了年轻时候的力气,更是养不活自己,维持不了吃穿用度。
“姑娘谢谢你。”
一个老妇人在接过粥之后,这样对周杳杳说道。
周杳杳也笑了。
她拭了拭额角的汗。对老妇人也回以善意。
前几步处的柳树旁,她看见一人。知是陆景行下朝了。
便把勺子交给身后的人,悄悄的走了过去。
“陆小侯爷。”周杳杳站在陆景行身后,等着他回头。
陆景行转身,就看见一身天青色衣裙的周杳杳。他皱眉,都入冬了,天气愈发冷了起来,她还是穿的如此单薄。
他结下自己身上披风的系带,给周杳杳披上。
“觉得热,就把披风放在旁边了。”周杳杳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站在湖边,不时吹过来一阵风。带着凉意,冷的人直打哆嗦。
陆景行把披风给了周杳杳,自己却是一身单衣。
周杳杳伸手握住陆景行的手,他的手凉的像冰块儿一样。
“再叫声哥哥来听听?”陆景行打趣说道。
那日夜阑,周杳杳抱住他,嘴里说道,哥哥娶她。
周杳杳眼睛水灵灵的,也想起了当日的事。咬了咬唇。
“是该把婚期提上日程了。”
陆景行这样说道。
马上就要入冬,盛京城的大户人家都忌讳在冬日里举报大喜之事。
提上日程,最早也要明年春日。
周杳杳握着陆景行的手,觉得十分安心。
觉着就算前路未卜,只要和他在一起,也能有披荆斩棘的勇气和决心。
“早点嫁给你才好呢。”周杳杳扬唇一笑。
川流不息的人群来了又走,都是赶路的人,他们久久站在这里也并未引人注目。
她巴不得现在就嫁给陆景行,避免未知的祸患。一日没有过门,周杳杳的心始终是悬着的。
柔芙公主下嫁李思。她素来知道沈意远是个怎么样的人。
没有料到的是,沈意远居然哄骗自己少不经事的亲妹嫁给那样的人。
许多人有他的手段,
却远不及他心狠。
她也看出来了,陆景行虽是笑着的,但是眉头一直未曾舒展。他有心情。
应当是朝堂之事。
她伸手抚摸陆景行的眉峰,自顾自的喃喃说道:“早一点嫁给你,你就愿意什么事情都同我讲,什么都不会瞒着我了。”
凌厉的风吹过枯树,又带走了几片叶子。与过路人匆忙的身影,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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