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白了一眼,她觉得这些玩意儿无趣的很。

裕皇贵妃轻咳两声,这场宴会本就是为沈乔而设,却感觉被沈芸抢了风头。她当然不高兴了。

周杳杳夹了两筷子菜,见河灯漂到了她的面前。便也将河灯拿起,把纸铺平。

慕栖迟今日并未赴宴,周杳杳更觉得无趣。

“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周杳杳提笔写下九个字。末尾,确是打了问号。

无花无月,玉人何在。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屏风之后,是新科举子高中之后的第一个舞台。

周杳杳以手称头,没有瞥见陆景行的一个身影。

不知何时,她开始时时关注他。

遥想昔日,陆小侯爷也曾是芝兰玉树的少年郎。

参加科考,连夺三试第一。

只是陆候的猝然离世,才逼迫他成长,才让他走上了与原来人生轨迹背道而驰的路。

大昭向来以文治天下。武将多被猜忌,权力下移,向来是皇帝的逆鳞。

太后所想,为柔芙公主沈乔择婿的对象应是在新科举子之中。

状元郎风姿俊逸,虽然并不是世家出生,但惊才绝艳,想必也是大有作为。

也是因为非世家出身,不用负担家族荣辱,这才放心公主下嫁。

太子沈听澜与众人把酒言欢,因着皇帝的病还未大好,便由太子主持。

六皇子附和着太子,兄弟二人一唱一和。其余皇子不过是潇洒闲人,也不似这般想要招兵秣马,扩充羽翼。

“老六,该是你喝一盅了。”男席的乐子和女席不甚相同。在沈听澜的提议之下,一众人开始对起了诗。

一来,也是给新科的进士们一个露脸展示的空间。

沈意远没接上沈听澜的句子,伸手饮下旁边的一壶酒。片刻便又有人前来满上。

一向沉默的四皇子说道:“太子哥哥,今日六哥喝得够多了。”

沈意远脸色微醺。

“也是,六弟一向是喝不得酒的。今日竟也豪饮许多,准时令孤钦佩。”太子道。他转头看向自顾自的陆景行说道:“陆候怎的没有雅兴?”

陆景行笑说道:“各位胸藏文墨,腹有诗书,本候不献丑了。”

沈听澜闻言大笑道:“景行今日竟如此自谦。”

在坐的举子们,有听过陆景行的名字的。站起举杯道:“小生便敬陆小侯爷一杯。”

陆景行一一饮下。

入夜,清朗的天渐渐黑寂。

“公主可有相看上的人。”沈乔对这宫廷布局还不熟悉,徐娩便主动送她回寝宫。

沈乔披着大红斗篷,朝云髻丝毫未乱。她抿唇道:“皇兄身旁的公子,本公主瞧着甚是不错。”

徐娩垂眸,问道:“可是那位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少年?”

李思今日席位便在沈意远左右。

宫人提着大红宫灯走在前头,宫灯却好似把沈乔的面容都映衬的红了。

“皇嫂说笑了。”沈乔小声道:“那人看起来凶巴巴的,本公主怎会喜欢。”

“皇嫂。穿紫金袍的少年,是哪家公子?可曾婚配?”

徐娩一想。紫色是贵重的颜色,盛京城中好穿紫金袍的公子,便只有陆小侯爷,陆景行了。

可是沈意远属意的驸马,是平南王世子李思。

她扶着沈乔,说道:“经公主这么一说,我也没有想起来是哪家的公子哥。改日再为公主相看?”

沈乔喜笑颜开道:“谢谢皇嫂。”

月色撩人。太后留众位贵女用过晚膳,想着还不到年关。宫中尚未布置灯会,宴会便这么散了。

周杳杳心不在焉的往出宫的路行去。灯火朦胧处,看见一男一女的模样。定睛一看,竟是卫镜宛。

她旁边的公子,周杳杳却并不面熟。想来是刚刚入仕。

因着近日里课业繁忙,周熠也未来赴会。只她一人,倒显得孤寂。

重阙九重,本应该是繁华弄影。秋日里,多了几分清致。秋风吹来,周杳杳才想起自己的披风落在宫中了。

快行至承德门,周杳杳看到熟悉的背影,轩朗而挺拔。

“陆小侯爷。”周杳杳走到他身后,这样唤道。

陆景行起身,将手中拿着的披风给周杳杳披上,小心系上带子,低头道:“走的那样匆忙,披风也忘了拿。真不怕着凉?”

女席散的早,男席却聚的久。

这时太子和六皇子还和一众公子在宴饮。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阿爹,周杳杳才一个人出来的。

周杳杳伸手抚摸披风,眉眼无邪,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盯着眼前的陆景行,说道:“陆小侯爷怎知道我落下了披风。”

“宴席上觥筹交错。一直有双眼睛时不时就盯着本候看,本候能不知道那双眼睛的主人,走的匆忙,把披风都落下了?”陆景行沉沉的嗓音略带无奈。

周杳杳目光躲闪,脸刷得一下红了大半。

“这——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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