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的悬殊，让山中精怪们本能的臣服于她，享尽了万兽朝拜，相应的便会没了心照神交的朋友。
她生来便没有朋友。
黯然神伤着，头顶上又放了一只手，将她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他竟也不嫌朱钗硌得慌。
“褚弋！你赔我发型！”
“嗯？还知道发型呢，学得不错。”
“褚！弋！”
“好了好了。”
他直起身子，胳膊伸直将她额头推在掌心里，小龙仔张牙舞爪但也碰不到他，气呼呼的在掰他的手。
手腕使力，将她头换了个方向，面朝着那片发着光的草地。
“来看你的花花。”
花花多治愈呀。
小龙仔大发慈悲的原谅了他。
看了一会儿，姜芷收回术法，四周恢复黑暗，突然听到他的声音落在头顶。
“以后，小芷会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她仰起头：“你也是吗？”
“当然。”
两人慢慢溜达回广场上，褚弋带着她去玩刚才眼巴巴瞅了好久的健身器材。
她学东西很快，看别人操作一遍就烂熟于心。
有样学样的抓着前面扶手踩上去，脚下的踏板因施力而开始运动，她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向后仰，被褚弋揽着腰托住。
他低声责备：“慢点，着什么急。”
姜芷笑嘻嘻的不理他，动了几下熟练后，开心的玩起来，两只脚一前一后，跟平日里走路一样。
旁边有位五十多岁的大叔也在练，步伐迈得很大，姜芷就学着他也迈着大步，最后竟开始快有劈叉的意思。
褚弋拉着她：“好了好了，注意别伤到。”
她这才又重新开始了小幅度运动。
大叔笑呵呵的：“小丫头，不错啊。”
“谢谢。”
姜芷不太会跟别人聊天，闻言也只是学着褚弋平日里的样子微笑，殊不知，同时将他温和笑意下惯有的疏离淡漠也学了个十足十。
大叔也不在意，反倒还跟她热情的聊起来，不过大多时候是褚弋在旁边替她发言，好让她心无旁骛的玩。
玩够便没了兴趣，姜芷兴致寥寥的抬头想跟褚弋说什么，却一眼看到大叔手腕上的东西。
拉了拉聊天的褚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褚弋，那是什么？”
他顺着看过去，温声解释：“驱蚊手环，带上它能有效驱散蚊子，减少被叮咬。”
健身器材高，她踩在上面还得略微抬头才行。
对上他的视线，姜芷咧嘴嘿嘿一笑：“我也想要。”
褚弋在她开口询问时就猜到了，揉了揉她头：“好，带你去买。”
扭头问：“叔，方便问一下您这个手环在哪买的吗？”
大叔热心的指了指不远处发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小地摊：“那儿，几分钟前刚出摊，现在过去还能挑到好看的。”
“好的，谢谢您。”
大叔看着他们离开，小丫头一路蹦蹦跳跳不肯乖乖的，险些跟一个小孩撞到，被男人一把拎回来，弹了个额头开始板着脸训，这才撅着嘴听话的跟在他旁边。
他笑着感慨：“哎，年轻真好啊。”
买完驱蚊手环的姜芷已经不满足于此，蹲下开始挑挑拣拣新奇又好看的玩具。
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
褚弋感觉到自己裤脚的拉力感，低头。
她蹲下去就小小一只，抱膝满脸期望的仰头看他，眼里亮晶晶的：“褚弋，我想买这个。”
“好。”
然后熟练的掏出手机解锁，问摊主：“您好，哪里扫码？”
付完款后，姜芷抱着玩具起身，伸出胳膊乖巧的看褚弋给她戴驱蚊手环。
旁边来了对小情侣，也是来买手环的，女生看了他们一眼，伸出手跟男友撒娇：“给我戴。”
两人互相给对方戴完，甜甜腻腻的拉着手离开。
姜芷看着他们背影，皱着眉疑惑的问：“那个男生也喜欢手环吗？”
在她认知里，这种看起来像首饰的东西，应该只有女孩子才喜欢。
褚弋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主要是为了驱蚊。”
“哦。”姜芷了然，然后拍着褚弋的肩，故作深沉，“没事，你用不着，我给你省钱了。”
褚弋：……
所以在你眼里我是铁人……吗？
摊主是个年轻小姑娘，已经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姜芷挠了挠头，皱着小脸有些没明白，离开地摊后才问：“她笑什么？”
“没事。”
他的确不用，倒不是不怕蚊子咬，只是单纯不喜欢戴。
“你真的用不着呀，蚊子不会咬你。”姜芷还在困惑中，举着手腕说，“我只是因为它好看。”
褚弋笑，顺着她问：“为什么我用不着？”
“有我在，蚊子不敢过来。”她说的一本正经，理所当然。
褚弋一愣：“不敢过来？”
“对啊。”她抬头示意他看。
路灯下飞着密密麻麻的小飞虫，还有些空中飞着的蚊子苍蝇，统统绕开他们走。
仔细回忆了一圈，又想到教研室里老师们问他的话，好像他今年的确没怎么被蚊子咬。
褚弋惊诧。
养只小祖宗的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回去的路上，姜芷突然想起来什么。
她问：“褚弋，你刚才说，你是我的朋友。”
“嗯。”
“可是我比你大八千岁。”
“……所以呢？”
“我们不能做朋友，按照年龄和辈分，我应该算是你的老祖宗。”
“……”
“如果做朋友，你们这边的话好像叫……忘年交？”
“姜芷。”
“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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