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话一出,引起一片唏嘘议论。

“这不是崔贵妃请圣上赐下的婚吗,还能解除?”

“崔大光天化日之下在寺里与偷情,是谁都不能忍。”

“可崔大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谁家子弟不是早早收了通房丫鬟的。”

“呸,我家兄就没有!”

“你别听了崔大一人之言,就以为京畿子弟都是这样。真正明白的好人家公子哪个不是清白的,谁会在成亲前把后院弄的污糟成这样,他就是崔家没教好,不把郡王府放在眼里!”

“我未来夫婿要是这样丢人,我就是宁死也不嫁给他。”

“不嫁就不嫁,干嘛还要把自己命搭上?”

“一种明志的方法,我就说说。”

……

崔闵挣扎着爬起来,“南阳你敢!不要胡闹了,我不是答应你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再有两个月你就要嫁进我崔家,我俩的亲事是圣上钦赐,你敢违抗?!那我就去上报贵妃,告诉郡王。”

赵羡安偏了偏头,“堵上。”

侍卫上前,刚爬起来的崔闵又被堵住嘴,倒在地上。

南阳眼中带着让人怜惜的泪花,充满期望的看着赵羡安,“六表哥。”

赵羡安视线掠过她,没有丝毫动摇。

他漫不经心的拨了拨腰上挂着的匕首,没有玉石珠宝点缀,只有朴实无华冰冷的玄色匕鞘,旁人看见了,只关注那双白皙骨节修长的手指,为他不怒而威的气度臣服。

赵羡安倏地轻笑一声,南阳眸中的泪水让她目露迷离,赵羡安捂着嘴忍着咳嗽,斜眼扫过她和崔闵,语气充满遗憾,“这事确实轮不到我做主,南阳,你找错人了。”

南阳受伤的微微睁大双眼,神情不可思议。

崔闵哈哈大笑,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们崔家如日中天,六皇子不知好歹才得罪他。

接着他还没笑完,一只脚踩到他背上,崔闵意识到在场谁最有胆子敢这么对他,顿时笑容一僵。

他怎么敢,太子都无他嚣张,还是个病秧子,他怎么敢?

赵羡安踩着崔闵的背,压的他起不来身,哪怕是病了,也是个快及冠的男子,他又长的高大,再轻轻不了哪儿去。

赵羡安眼都不眨一下,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却叫周围人都心生忌惮,深刻的见识到什么叫天家威严。“崔大我先带回去了,他本该随崔大人在外地办差,却擅离职守,该上报圣上听从处置。”

崔闵态度彻底大变,面如菜色。

赵羡安仿佛在说天气真不错,寺庙真是个好地方,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差点让人以为他真是闲云野鹤宛如谪仙的六皇子。

之前有人或许这样想的,现在没有了。

“来人,带走。”

赵羡安转身,经过似从未见过他这样子,表情又似对他讳莫如深的宗政薇时,忽然停下。

意味深长的说:“书读的多果然有好处,值得嘉奖,继续保持。”

宗政薇刹那收获了一片打探、研究、审视思量,甚至羡慕嫉妒的目光。

她看见赵羡安最后上扬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噤。

宗政薇就知道,这个坏胚哪怕长的堪比风姿盛绝的仙君,掩盖不了他内里的奸伪狡猾、小肚鸡肠,若不是他是个病秧子,绝对是皇子当中的纨绔子弟,嚣张跋扈。

崔闵不过不敬的瞪他一眼,他就踩在人家背上羞辱他,崔家还是现在世家中颇受宠爱的天子近臣,崔大虽无大出息,也是崔家本支这一代的嫡出一辈。

他就这么不放在眼里,当众羞辱他,可见锱铢必较的性格。

宗政薇现在回忆起来,以前她刚嫁给他,或许就是因为嫌弃他病弱,床笫之间才被他折磨的死死的。

宗政薇摸了摸双手,觉得有些冷。

事情已经结束了,赵羡安也走了,她也不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趁着赵疑珖在安慰南阳郡主,宗政薇更不用理会其他世家女子,带着鸽儿、落月回南厢房的院子了。

人一下走了一半,剩下的世家女子都是和赵疑珖、南阳一起来的,都在问接下来怎么办。

出了这事,南阳也不想在乐安寺久留,赵疑珖也觉得寺庙无趣,还有她六哥在这里。赵疑珖除了父皇母后,最怕的就是她这个看着体弱多病的六哥。

既然南阳要走,她也不想继续留在这,于是派人去跟赵羡安说一声,和一群贵女们一起下山。

她们速度很快,赶在天色变黑那一刻回到了京畿城内。

午后霞光绚丽,笼罩着山间松柏、恢弘寺庙。

回到南院里,好不容易坐在榻上休息,宗政薇发出愁人的叹气声,在庆平伯府都没这么累过。

“你们下去休息吧,今天跟我一起遭了罪,换其他人过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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