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因厨娘入宫闹得沸沸扬扬,阮青却没工夫管这些。她还有更要紧的人应付——贺玄又来了,不是晚上而是正午;
盛夏正午日头最毒,贺玄却带着高浦和张德顺急匆匆进了北厢阁;
一向严谨的太子殿下身穿杏黄色龙纹锦袍,里里外外包裹着三、四层,这让只着凉衫的阮青多看一眼都嫌热。不过早已习惯的贺玄反倒处之泰然,分明身上腾腾冒热气,脸色却十分平静,似乎快被热晕的人根本不是他。
“大正午便巴巴跑来,您是有多急啊!”嘴里说着,阮青赶忙把人让进正堂。
刚进门的高浦听到阮青略带歧义的埋怨,差点儿没被门槛绊个狗啃屎——姑奶奶呦,瞧瞧您说的什么话?
巴巴跑来,有多急?您把殿下当什么了?
白日宣.淫的浪荡子吗?
“孤……”
贺玄刚想说明来意,却被阮青笑着打断了,“管你有多急,都且放一放!殿下先沐浴更衣吧,再换身清爽衣裳,您这样子臣妾瞧着都热。”
说着,不待贺玄反驳,阮青便吩咐下人去备水。接着又让张德顺回仁安堂取两身清爽衣服,最后对云茗道:“去冰库再取些冰……对了,听说宫里有专门盛冰的器皿,想办法搞一个!还有,多要些碎冰。”
“香芝,你去膳食堂取些瓜果来,要最新鲜的。”
听着阮青机关枪似指挥来指挥去,贺玄张张口终于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并在太监们服侍下沐浴更衣去了。
“高公公跟着跑一路也累坏了吧?”
看着脸色红里透白,监服几乎被汗渍渗透的高总管,阮青笑道:“这儿有我看着,您也休息会儿吧,午后还有得累呢。小林子,快带你高爷爷去偏殿!”
正因为有她在,高浦才不放心!
不过诚如阮青所言,他确实累坏了。贺玄年轻力壮又不畏热,他这一路追来却差点儿去了半条命。若不是实在怕了阮青,大正午的他真不想跟来。
不过看着阮青三言两语便把一应事务打理好,高浦大呼惊奇的同时也稍稍安心。再加上到底年岁大了,身子实在熬不住,便听了阮青建议,跟着小林子去偏殿洗漱休憩不表。
现下正值盛暑天,一天沐浴三回都嫌少;
贺玄刚从建文帝养心殿回来,若非心中挂念济北大旱之事,向来律己的他也不会连洗漱都顾不得,便匆匆来了右四院。
等他沐浴完,张德顺已取回轻薄凉爽的夏衣了。换好衣服再出现,贺玄周身威严少了些,多了几分洒脱飘逸之感。
看着这样的太子爷,阮青心情也舒畅了不少,“殿下还没用午膳吧?”
“孤不饿。”
他来这儿可不是吃饭的;
阮青知他目的,却仍旧道:“空腹最伤身,您这毛病得改。既不想用午膳,那便吃些糕点吧。云茗手艺不错,我也想吃了,殿下陪臣妾用些如何?”
话都到了这份儿上,贺玄也不好回绝,只好安奈住心思吃了两块糕点。
这时云茗端着冰镇好的瓜果进来了,最稀奇的还是云烟手里的瓷碗——较是贺玄,看到时也不禁眼前一亮。
刨冰,这是宫里没有的;
莫说宫里,除阮青这儿,整个天下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家。
刨冰做起来不难,却胜在讨巧;当初山上时,贺玄便被这种细腻润滑,入口化渣,又清凉解暑的甜甜饮品所吸引。较是向来节制的他,初次品尝时也一口气用了三大碗。
自回宫后,贺玄变得倍加沉稳内敛,甚少露出这般带着孩子气的渴求。如此人性化一面虽一闪即逝,却仍被阮青给捕捉到了,心情顿时更加舒爽,连嘴角也不自觉翘了起来。
这次不必阮青说服,贺玄便十分自觉接过刨冰,而后一脸正经的细细品尝起来……若不是眉宇间不时闪过敞快,真怀疑他根本不喜欢吃。
用完刨冰,浑身舒畅的贺玄再不肯耽搁,直接留下句‘去书房’后,不等阮青回应,便头也不回直奔书房而去。
见状,云茗云烟相视一笑;
阮青瞪了两人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们老实点儿后,也跟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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