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去海边的事儿,已经约好了。

林宽现在一心想知道的就是这海蛟了。这会儿也不顾脚肿胀着,围着书架一本本翻了起来。

吱咯,门被轻轻拉开了。

现在哪怕一只蚊子飞起来嘤嘤都躲不过林宽的耳朵,“槐仁,你去哪儿?”

“过了今晚凌晨,就该停电了。我去神社先备上几颗蜡。”

停电,日子过得真就要停电了。

林宽一想,不过也好,趁他出去,正好问问妖狸那蛟皮的事儿,省着同一屋檐下,说话都不方便。

所以,平时出出进进也没说过废话,这会儿便也没再说话,听见门轻轻一关上,林宽拿出一辈子考试前抱佛脚的精神状态,恨不得把自个儿也埋进书堆里。

可是看了有一个钟头,再强大的精神支撑也扛不住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

根本就没有一本书讲的是蛟皮如何拿来做死神冥衣!

做学生那会儿,老师的名言想起来了,书是死书,人是活人,硬啃死书,不如鼻子底下张张嘴,问个活人。

虽然眼前不是活人,只有一只活妖。

“妖狸你来!”

“这瘟神大人喊我,还真是头一回,还是问海蛟的事儿?小妖真的再不知道什么了。”

“你想多了。去存些水吧。刚刚你们不是说要断水断电么。”

“瘟神大人,您是太专注您的海蛟了。小妖刚才跟您说的不是断水,只是断电而已。只能选一个水费缴了。”

没想到在东京还能住着住着有这份感受。

林宽也来不及感慨,“那就好。你说这海蛟如果弄死了,皮刮下带回来了,怎么弄成那种黑冥衣?”

妖狸转过身,林宽清楚的听见了几声呵呵的奸笑声。

再转过脸来,就又恢复了一副耷拉着吊袋圆眼珠的狸猫眼了。

“瘟神大人,小妖实话回答您吧。您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美沙子,你是说你会做蛟皮黑冥衣!?”

“瘟神大人,是这样的。小妖的意思是呢,这几百年来,妖魔鬼神这道上,也算见过几千了。能扬言打的死海蛟的,还没见过。海蛟根本不是您上次踩死的幼蛟。”

“没问你这些……”

“小妖知道瘟神大人没问,但只是想说清楚。好,算您走运遇上了海蛟。俗话说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吧,您又走运趁他做个春梦把他弄死了。这海蛟皮是刮不下来的。小妖就实话告诉您,就算您请来了天王老子也剥不下来海蛟的皮!”

“……”

那这之前说的海蛟皮做的黑冥衣都是你瞎掰掰的!?

听见门响了,林宽一肚子怨气只好憋了进去。

门一打开,一股冲鼻子的海鲜味儿。自打认识了木曾,品过了镇獭祭,林宽对自己突然灵敏过狗鼻子的嗅觉可是好不怀疑。

再仔细一看,从来身上不沾水的槐仁,这次把他送的那套布里奥尼完全水洗了,不止浑身还在滴水,黑色西装上浑身还带着海盐味儿。

再看看手上,哪里是蜡烛,根本就是两手都拴着十几条黑鱼。

也没个口袋,十几条鱼这会儿还鱼眼铮亮,鱼鳃煽动,如果不是绳子拴着真就活蹦乱跳起来了。

林宽看明白了,可也是又急又气又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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