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试着破案,尸体怎么着也要见上一见。
那种有线索的新鲜感不断冲击着他大脑,让他一时忘了刚才的苦闷,当即屁颠屁颠的跟着柳言去了。
停尸房里的气味并不好闻,艾伦一进门,便险些被这气味冲昏过去。
好在柳言早有准备,取了块棉布给他,艾伦连忙接过,捂住口鼻。
法医揭开了蒙着那人的布。
露出一张已经泛白浮肿的脸,看上去,应该是个三四十岁的男性。
“他原名叫夏清,祖籍在外,是个商人,来苏州经商的,不曾想会碰到这事。”法医说。
“我们现在能得知的身份信息只有这些。”
“他身上的主要致命伤在哪?”柳言围着尸身转了圈,询问道。
“就是胸口上的四道伤口,不出意外,应该是利刃所致,那种短小却锋利的匕首,都是从正面插入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伤口,甚至没有什么挣扎过的痕迹,但死不瞑目。”
“他和凶手认识?”艾伦疑惑道。
如果不是认识,又怎么会从身前捅四刀?
“应该是。”
柳言半蹲下身,瞧见了他露出的手,耷拉在台子边沿。
指甲缝里有泥渍,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腕上有一只镯子。
血玉手镯。
柳言有些眼熟。
“他这镯子……”
法医看了眼,接话道:“据说他有个妹妹是当朝皇帝的妃子,虽然不得势,但毕竟后宫就那么几个人,该赏的还是会赏的,那血玉镯子便是送给他那妹妹的,他妹妹见他喜欢,便转送给了他。据说价值连城,所以总是逢人便吹嘘,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柳言点点头。
艾伦好奇,当即跑这边来,蹲在尸体跟前,盯着那血玉手镯看了没停,活像没见过世面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手上到处走,他心是真大。”艾伦感慨了一句。
“应该不是为财杀人”法医说。
从义庄出来,艾伦便时不时打量柳言。
“你不舒服吗?怎么刚才不说话了?”
柳言摇头。
“你不是觉得那知府有问题吗?”柳言笑道。
艾伦顿时来了精神。
“你看出了什么?”
“杀人的与被杀的都是有钱人,可能还有些势,要说梦家也是这苏州城里的大家族,旁人能避则避,而知府却直接不管证据是否确凿就抓了梦家人,这说明什么?”
艾伦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下,道:“那个杀人的和被杀的人都有势力,让知府不得不重视这事,再加上旁系的梦小公子,三方权利权衡,只能舍弃最弱的一方,,那就是他们认为不会受到重视的梦小公子。”
“聪明。”
但那能让知府宁愿得罪梦家也不愿得罪的人,会是谁呢?
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到了梦府。
二老焦急前来问过得知了什么。
柳言安抚道:“虽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大体可以排除梦深的嫌疑了,他只是时运不济,当了替罪羔羊。”
听了这话,梦家那些长辈也算是放心了些。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柳言也知他们想到了什么。
毕竟梦家的地位摆在那,在苏州城内动梦家,这不相当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虽然梦家以脾气好著称,但也不至于能无视他人随意污蔑。
柳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想起了今天看到的那人。
柳言问:“近日陛…潭渊可有来信?”
二老一听她这称呼,当即高兴的不得了,笑道:“他这些天没来消息,你不用过于挂念,他又不会有什么事。你若实在想他,写信送去给他也好。”
柳言咂舌。
她难道要解释自己不是因为思念他而这么问吗?
看着一众人高兴的表情,柳言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估计解释了,只会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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