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西一拿出来他便知道是那丫头的手笔,得到确信之后,他也便就更加开心了。没想到这么久了这丫头竟还记得他喜欢吃徐家的牛肉干……
“放着吧。”
此话一出,兰晔微微愣了一下。要知道莫九河这人最是别扭,基本上别人送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今天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家伙盯着那两包东西笑得眼睛都弯了。
兰晔也未深思,只当枕君运气好,刚好撞在了莫九河的点子上。而且最近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竟然转性,开始喝药了。这愿意喝药是极大的好事,他也没深究。
其实他来这儿除了聊家常外还有一件事想要确定,那便是禁地魇兽异动的问题。前段时间魇兽异动绝对不是幻觉,但当他们赶到时,只有一头暴躁的魇兽。
虽说这几日莫九河气色好了不少,但到底还是个病秧子。平日里他便不爱掺和九重天的大小事宜,莫说如今拖着一个病体了。只是这魇兽异动一事非同小可,往大了方面说事关天下苍生。
兰晔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莫九河。
莫九河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垂眸道:“且加固禁地封印,莫让闲杂人等再闯入,先前魇兽异动并未酿成大祸也便就此作罢,莫再折腾。”
莫九河都如此发话了,兰晔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便也就按照他说得去办了。兰晔走后,莫九河从榻上起身,穿着白袜徐徐走到屋外的走廊上,松散的墨发散落肩头,又些许冬始的颓败苍凉。
五指抬起,前院的梅花点点绽放,像盛放在冬夜的暖灯,昏黄柔情。然而这昏黄柔情不过只停留了一小会儿,便化作偏偏白蝶从枝头掉落,卷起失落平躺在鹅卵石上,偶有飘落在水中的,荡起圈圈涟漪。
树根状似的黑色纹路蔓延在他的手背上,随着花瓣的掉落,蜿蜒的树根也缓缓褪去。瞧着这被吞噬的法力,他的眼底充盈着淡漠和讥诮。
那个人的话犹在耳旁。
“没有等价交换,只有过分偿还……”
偿还?
倒不如说是对他的一种馈赠……
“怎么不穿鞋子?”
游戏微哑的声音将他从记忆揪出,堪堪回神便瞧见她一身黑纱红衣坐在围墙上。艳而不俗的容颜带着些许娇俏,手握酒坛又似少年的恣意妄为,狂放不羁,是她了。
红衣倾世,长剑划破天际,刺穿胸膛,鲜血滴落,是寒夜绽放的花。那一瞬间的恍惚让他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越是绚烂的烟花越是可能成为镜花水月,已经撕心裂肺过一次,他不愿再经历那种苦果。
朦朦胧胧之下,他望着她道了一句:“你喜欢什么?”
她笑道:“你。”
他微微勾唇,浑身上下透露着恬静:“那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如何?”
话音未落她便从墙上到了他的面前,淡淡的酒气有些迷人的醉。她盯着他的眼睛说:“表白是小孩子才玩儿的手段,成年人是直接勾引……”
说完,她仰头含了一大口酒水,晶莹的酒露从她脖颈留下滑落进她的衣襟。她踮起脚尖,捏住他的下巴,将口中夹杂着软香的酒水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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