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回凤栖山,屋内的陈设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她推开门,惊起的灰尘钻进鼻翼呛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从床板地下挖出了几坛酒。看着满目的狼藉,她忍不住踢了一脚床板。都怪青梧那死木头,把酒藏在哪儿不好,非得掘了她的地板藏酒。尤其是刚酿酒的那段日子,她的房间可谓是无处落脚。
整日在九重天喝茶将她的口味都给喝淡了。比起茶的精气神,她更喜欢酒的迷糊劲,一口下肚赛神仙。
凤月白魂晶碎裂如晴天霹雳,她原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坚持了这么久。那枚盗取的舍利也没了用处,她便将其打磨做成了一根簪子上的吊坠。
青梧那丫头不久就要渡劫了,这舍利留在她身上倒是能保一下她的平安。许久未见,也不知那丫头到底如何了,也不知有没有北孟青那家伙厌烦。
罢了,且去看看罢,顺便将这珠钗送到青梧手上。她握住珠钗,遂拎了几坛青梅酒往鬼谷去了。刚踏进鬼谷她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强大的威压之下夹杂着些许血腥味。
竹木小院内,白夜手持弯刀单膝跪地,浑身上下皆是刀剑伤口,血顺着黑衣留下,染红了泥土。在其身后的结界里关着两个人,一个是哭得泣不成声的孟青,一个是不知所措的小乌鸦。
君陌翘着腿盯着被轩墨用剑架住脖子的白夜,那双充满威仪的眸子让人不敢直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腿上敲动,一下又一下,像死神的脚步回荡在人的灵魂深处。
“本君让你追随小君儿,你却将本君的话当做耳旁风,莫不是觉得脱离了二十四鬼臣,你便不再受得了本君的管束?”轻屑的语调如倒刺钩抓在人的皮肤上,“本君不妨告诉你,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海棠幻灭之时他就动了杀心,他爱才惜才,却也痛恨背叛者。白夜虽不说是一把手,却也算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他将白夜推给枕君,一是想拉拢她,二是想监视她。
否则他不会在她来鬼谷后赶到牧禹山镜心湖来一场巧遇。一次遇见可以说是精心安排,但次数多了,那就是缘分了。
落叶如飞矢飞过,待到有人察觉之时君陌的脸已经被划伤了,留下了一道轻微的血线。众人警惕,轩墨拔剑挡在君陌面前,警惕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
红衣招摇,红绣鞋仿佛走在众人的脊梁骨上,悲怆森冷,让人不寒而栗。红骨扇在之间转动,看似悠闲,实则威压逼人。
枕君出现的那一刻孟青和青梧瞬间有了主心骨,像是被丢弃的孩子突然看见了父母一样。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哪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您觉得呢?天君大人?”她抬手,一把藤椅便凭空出现。她坐上去,翘起腿,无骨似的,真真是个妖孽。骨扇打开,血红的扇面乍看是青鬼獠牙,细看是地狱幽冥骨缝中倔强绽放的花。
君陌轻笑:“不过才月余未见,小君儿竟同本君生疏至此了?本君不过是同他们开个玩笑罢了……正好我府上新得了几坛好酒,正好小君儿你来了,不妨同本君小酌几杯?”
“开玩笑?”她的声音有些冷。她身形犹如鬼魅,修长的手指瞬间攀上了轩墨的脖子,众目睽睽,竟是无一人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到轩墨身边的。
“如果我拧了你的人的脖子然后再和你说是在开玩笑,你信吗?”冰凉的手指在轩墨脖颈上游走,光是看客就觉得后背发凉,莫说当事人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轩墨不是怕死的性子,可眼前的女人竟然他有些胆颤,他明白,他不是她的对手,四海八荒的所有人乃至于君陌都不是她的对手,她的修为远不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小君儿可真会开玩笑!”君陌打趣,他眼底丝毫没将轩墨的命给放进去。
这样的事她见得多了,不过是手底下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丢了便丢了,无伤大雅。真是无趣,她也懒得再干这些事,便朝着孟青和青梧走了过去。
“君君,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青梧瘪着嘴一个熊抱将枕君抱了个满怀,“你去哪儿了,你知不道我好想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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