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架马车前前后后地走了起来。

马车里,车窗帘微微飘荡,二格格默默地坐在马车中,一双小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

她垂眼看着自己的小手,二话不说。

三格格见状,跟投喂小动物一样,操心的不得了——催着婢女们把各种糕点、果子糖全拿了出来,捧在了马车里的小桌案上,就想劝着二姐姐吃几口。

但是二格格什么也没碰。

她忽然起来,在马车里对着宁樱就跪了下去:“谢谢宁侧福晋教我!”

她身份毕竟是格格,宁樱赶紧将她扶了起来,看着二格格一张苍白的小脸——虽然还是肉乎乎的,但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浮肿和疲惫。

“现在总是要比从前好一些罢?”宁樱将这小姑娘扶起来以后,低声就问她。

二格格微微收紧了攥住膝盖的手,沉默地就点了点头。

三格格本来是在旁边的马车坐上黏黏糊糊的爬来爬去,这会儿看见二格格和额娘对话了。

于是她也靠了过来,伸手搂住了二姐姐的脖子,就仔细的听她们在说什么。

二格格一转头,看见三妹妹这个姿势离马车窗实在是太近了,瞧着摇摇欲坠有些危险。

于是她伸手把三格格给拽了下来,又和三格格换了个位置。

宁樱看着二格格——明明还是和自己女儿差不了多大的孩子。

三格格可以在马车里爬来爬去撒娇,二格格却要努力地丰满自己的羽翼,以求得多一丝自保的能力。

孩子不容易啊……

宁樱这么想着,伸手就过去怜悯地摸了摸二格格的小脑袋。

被这带着母爱的动作抚慰了一下,二格格浑身都颤了一下,她一下就扑进了宁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宁樱的腰道:“宁侧福晋!”

她抱住了,然后就哭了起来,很委屈地把最近大格格说的话都小声给宁樱复述了一遍。

原来,最近大格格瞧着二格格,似乎是有点开窍的模样,于是趁着好几次睡前的时光,悄悄地就跑过来对着二格格说了许多话。

又是讽刺二格格长得胖、不会打扮;又是说二格格不懂得察言观色、硬是要讨好嫡额娘,结果没半点眼力见儿,弄巧成拙——其实嫡额娘心里都烦死她了!

二格格本来还跳着双脚、声嘶力竭地跟大姐姐争辩。

结果大格格说得多了,二格格就有点动摇了。

她忍不住也自己怀疑自己了。

她说的抽抽噎噎,前言不搭后语,宁樱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这孩子想表达的意思,若是总结起来其实就一句话。

大姐姐在精神打压她。

眼看着二格格委屈的一直在擦眼泪。

宁樱等着孩子哭完了,情绪也算有所发泄了,这才伸手摸了摸二格格的脑袋,慢慢道:“孩子,别着急。”

她顿了顿,才解释给二格格听——之所以二格格会这么焦虑,是因为她自己先从内心虚了,慌了。

换句话说:别人所有对待你的方式,都是你自己允许的。

譬如大格格这件事:倘若在她第一次这般说二格格的时候,二格格就压根儿嗤之以鼻,不把这些话当一回事的话。

那么后面,大格格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这个弱点来说的。

一个相信自己的人,是不可能轻易被人所打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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