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被毁掉一只,激发了南宫燕淑的凶性,正见李孝清欲要挥剑砍向另一只铃环,她顾不得伤痛,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尖啸一声举剑再度朝他劈来。孝清见她这般不要命,急忙收了剑势挥剑迎战,那女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南宫燕淑,孝清出手的时候也不敢攻她的要害。

在门楼之上,孝清投鼠忌器,大战了三十个回合,被逼的连连后退,时间越来越紧迫。孝清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最后那只铃铛,瞅准空挡向后一仰身躲过那女子的砍来剑身,顺势将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劈在了铃身之上。

随着“当啷”一声,那铃身被斩碎,金光一闪而过,孝清急忙顺势朝地面跳了下去,躲过了波及。只是那南宫燕淑去眼睛瞪着那碎裂的最后一只铃铛,面目狰狞、睚眦欲裂,嘴里叫喊着:“不……。”

随着最后一只铃铛消散后,那与他缠斗的南宫燕淑也化作了一道金光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孝清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侧目朝台阶下望去,却看到原来的黑衣人满脸惊恐的望向自己,他的右臂整条被削断,而真正的南宫燕淑则是头发有些凌乱,正右手握着长剑,谨慎的盯着孝清,美目一挑随即又缓缓舒展开来。这几人中殷飞与陈峰最幸运,殷飞只是有些脱力的跌在地上,而陈峰倒在一旁仍旧在昏迷中。

“我们方才只是被困入幻境,现已经把那两只摄魂铃击碎,大家都可以放松一些啦。”孝清淡淡的扫了那黑风一眼,见他捂着断臂伤口处,大汗淋漓,撤了一块破布紧紧的把断口处包紧,对于孝清看过来的眼神,他躲闪着不敢去接。这让孝清心头逐渐有了一丝答案,看来黑风这人确实有些来历。

南宫燕淑仔细辨认清楚之后,验清了眼前人的真假,调整好呼吸走上前向孝清施了一礼谢道:“多谢李公子恩情,小女子记下了。”收了剑,略微整了整凌乱的秀发,催促道:“我们先进去吧,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

孝清点了点头,示意殷飞带着陈峰,一同跨入了门楼的白色光幕中。几人进了那门之后,身后的那道光幕便随即消失掉了,映入眼前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殿前自下而上共有三百余阶,阶梯的最上方有一遍体通红有着玉质光泽的宝座。

宝座前有一副巨大的兽骨,苍白色的骨架光滑如玉。外观看上去像一只巨鸟,此时它的骨爪踩在宝座前的石砖内,双翅高展,仿若随时都会腾空而飞一般。不过却有一条翠绿的藤蔓自它脚下缠绕住了这巨幅骨架,从藤蔓的茎部有细小的根纹贴附在藤蔓爬过的骨骼表面。

此时另外两处通道也有三两个人影踉跄而出,随即那两处光幕同样隐去了踪迹,整座大殿仿佛是一座密封的巨大石屋,一时间反倒没了退路。

斗笠男的黑色斗笠像是在刚才赶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斩裂开了,他的手上还不断往地上滴答着鲜血,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是受了重伤,另外两人则是之前持有赤火令的那两名黄衣男子,此时二人虽然气息不平,可是双目却死死的盯着大殿阶梯最上方的那株绿藤。

“这就是九凤罗天藤?”那名斗笠男子抬头看向阶梯的最顶部,语气中颇为震惊。旋即扭头朝南宫燕淑看了过来,瞥见她这边人数不少,眉头紧紧皱了皱,旋即笑出声,道:“燕淑,你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了,若是你我联手,这凤灵果还不是你我二人的囊中之物吗?”

南宫燕淑不理他,抬首看着那九凤罗天藤微微露出些讶色。此时在那藤上居然结出了四枚果子,只是最顶端的那一枚似乎颜色有些不正而且个头比那三个还要小很多。乍看去并不似另外三枚那般翠绿欲滴通体绕着乳白色的雾气,除了颜色紫红之外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看上去反而像是长歪的朽果。

“咦?这罗天藤上今日怎么多了一枚?相传不是说这藤上每五年只结三枚果子吗?”那斗笠男子见她不理,尴尬之余也发现了那罗天藤的蹊跷之处。说罢趁几人不备,抬脚朝那台阶上冲了过去,心里打着先下手抢占先机的主意。

斗笠男子一脚踏上那石阶,刚欲要跃身而起,却发现足下竟涌上了巨大的重力将他死死的束缚在那阶梯上,他前纵身的势头没收住,居然一头栽倒台阶上身子趴在上头来了个五体投地。

南宫燕淑看他吃瘪,嗤笑一声:“周不通,你师傅叫你来的时候就没跟你讲这九凤天梯的厉害之处吗?”笑罢,看了孝清,讲道:“这九凤天梯据说是镇压那天凤元神的至宝,那元神被张天师亲自镇压了并封印在其中,如果不是名流道家亲传子弟,一般人想要上这天梯可是堪比登天呐。”

周不通被心仪女子这般取笑,一张清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爬起身。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足下运力,缓缓朝上迈出了第二步。这九凤天梯师傅当然与他说过它的厉害,只是他一向心高气傲,总觉得师傅有些夸大其词,所以才有了刚才出糗的那一幕。

“黑风,你也去吧。”南宫燕淑吩咐道,说话间她也挪动了步子朝那阶梯走去,走了几步,又回首看向孝清几人道:“你们不一起上去吗?”孝清正在查看陈峰的状况,听到她这么说,笑了笑:“你且先去吧。”

陈峰脸上的黑气已经完全敛去,缓缓睁开眼,眼中的血色也尽数褪去。见自己正躺在地上,用力拍了拍脑袋,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惊呼道:“莫非我们已经到了凤冢?”

孝清扶起他,紧跟着南宫燕淑一同朝着天梯赶了过去。

陈峰逐渐恢复了体力,抬脚便一步一步朝着天梯走了上去,孝清紧跟在他身后,虽然自己也习武,但是比起他的体质到底还是差许多。陈峰一路向上基本没有太耗费时间,转眼便要追上那最先爬上阶梯的周不通。陈峰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平稳,只是速度也渐渐慢了一些。

孝清每向上踏出一步,他能够感受到身上的压力又增添了几分,那是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是一种叫他无法抗拒的压力。抬眼望向前面的周不通和陈峰,那周不通步子越来越慢,走到第两百多阶的时候基本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歇一会儿,而反观陈峰,居然除了面色涨红之外,脚下的速度没有丝毫放慢,这一幕叫那周不通咬牙切齿又气又恨,紧咬牙关朝着陈峰追了上去。

孝清和南宫燕淑不紧不慢的向上走着,越往上,南宫燕淑的脸色越发难看,带着一阵阵娇喘声。孝清此时虽说感觉到压力,却没有几人那般不堪,除了感觉脚下沉重些并没有别的不对劲之处。

看前面陈峰把自己甩的越来越远,那周不通越发的气恼,咬牙切齿的骂道:“臭小子,不要以为有点蛮力就能得到凤灵果。哼,这三枚果子,两枚我要定了。”

陈峰讥笑道:“大言不惭,你先追上来再说大话吧!”

周不通语气一滞,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双手一掐诀大喝一声:“疾。”只见那道黄符化作一道金光将他包裹在其中,同时周不通脸上布满了肉痛之色,这符宝本来是师傅赏给他保命用的,用一张少一张。不过这符宝也着实厉害,只见他脚下发力,速度骤然加快,转眼便赶上了陈峰。

陈峰看他居然跟了上来,眼中露出些惊讶,笑道:“居然舍得用符宝,你还真是够下血本的。”虽然他也知道那东西的厉害之处,但是符宝这东西太过于罕见,只听师傅给他提到过,却不曾真正亲眼见过。

“你竟然认得此物?能见得它,也算是你的造化了。”周不通得意的笑道,他在门中排行老九,符宝虽然拥有的不多,可也还是有几张的,比这俗人是要有面子的多。

说话间,突然感觉脚下涌上一股巨力,刚才弱下去的那股重力成倍朝他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他死死的撑着膝盖,终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洒在阶梯上居然迅速渗了进去。

南宫眼熟看到那一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冷笑道:“在这天梯之上还敢使用旁门左道,当真是找死。”她方才便发觉周不通体表的那层金光随着他登上数阶之后突然不堪重负碎裂消散掉了,那一层的负重骤然反扑全压在周不通的身上,他的身体因一时承受不住才引发了腹内出血。

孝清脚步不停的往上走去,他只是觉得双脚的分量比从前重了太多,但是要上这阶梯倒也不像别的人那般吃力辛苦。对于他的这一状况,南宫燕淑看在眼里,惊奇之中忙询问:“我怎么看你好像没有承受这天梯的压力一般?你如何做到的?”

“自上了这天梯之后只是刚开始觉得双足沉重有些不适应,慢慢的适应了也就没什么了,你们难道不是这样吗?”孝清见她这么问,心中不解,反问道。

南宫燕淑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做怕,继续苦撑。

黑风先前被孝清斩断右臂失血过多,现在体力已是不支,目光看向南宫燕淑求助道:“南宫小姐,希望不要忘了您的许诺。”

南宫燕淑瞥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物抛给他,淡淡的说道:“喝下它,省下的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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