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许久,终于是等来了。梵芩拍着手中暖炉,看了一眼厅中角落处的屏风,随后装作为难的道:“琅星是我身边的得力侍女,你将她求走了,我以后去祁国,又上哪去寻如此好的姑娘呀?”
一旁琅月听完险些忍不住笑,忙垂了眼睫端起茶壶倒茶缓和情绪。
迟苏眼中闪过一瞬无措,但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答道:“属下既已发誓一辈子为殿下卖命,那自然是殿下去哪属下就去哪,自是不会将琅星姑娘带离殿下身旁!”
“你这四处居无定所极为难寻的习惯,我怎么信你?”长公主的恶趣味又来了,越是见着人镇定自若,反而越是要将那人的急性逼出来。
“殿下要如何才会信?”迟苏不解的抬头询问,但却还是无一丝退后之意。
拍着暖炉的手顿了顿,随后看向虽有阳光却依旧冷的刺骨的厅外,轻声道:“你若在外头跪上两个时辰不动,我就信了”。
这个天,身强体壮的男子在外头站上一个时辰都算了不得,何论跪上两个时辰,身子好的得个风寒也不易好,身子不好的怕是就会一病不起了。这已经是有些刁难了。
那屏风后传来极细微的一声吸气,琅月又开始强忍着笑意。
“若是这般殿下会信,属下这就去!”迟苏不假思索的应了,说着就站起身欲往外走去。
“慢着!”
厅中忽闻一声娇呼,自屏风后急急忙忙出来一人,到了梵芩的跟前就准备跪下,琅月眼疾手快给拽着了。往外头走的迟苏也顿了脚步回头看。
“主子,这个天就算了吧!换个别的也好。”
能躲在那听梵芩与迟苏谈话的除了琅星还能是谁,本是听得心悦,哪知自家主子来这一出,只能出来拦拦了。
梵芩和琅月觉得好笑,但都忍住了,难得的对琅星严词厉色:“这些年我是将你惯得无边了,我的话也敢拦?”
“主子我......”这会儿琅星也是无措的很,她没见过对自己这样的主子。
厅中的气氛貌似有些紧张了,迟苏见着这边的情况也忙替琅星解围:“殿下,此事属下应了,这就去跪,还望殿下不要怪罪琅星!”
“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既如此,你就去吧。”
轻声而出,却带着不容置疑。迟苏大步走向了外头撩了衣袍跪下,琅星看着那个身影,眼中焦急之色渐显,她也未曾想到自家主子今日会突然对迟苏变了态度,像是待一个普通属下一般严厉,连对她,都有了厉色,究竟是发生何事了?
脑中思虑不出什么来,只好看向平日里情同姐妹的琅月,却在她眼中见着了一丝笑意,霎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再看自己的主子,又哪是刚才那般!
“主子......”
“行了,将他叫进来吧,别得了风寒又让你去照顾,平白累着你。”梵芩打断了琅星的话,声音带着笑意。
“是!”琅星开心的应了,忙小跑去外头叫人,心中也是如同撒了蜜。
在外头跪的笔直的迟苏见着琅星从厅内跑出来,心中一滞,待人到了身边忙道:“殿下也罚你了?我刚刚明明替你说了话的,她这是何意!怎的这般无情了!”
“外头冷,先进去吧。”琅星眉眼弯弯,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迟苏带着满脑子疑惑又跟着琅星回到了厅中。
这回再进来,又哪有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座上的女子也和颜悦色不过,迟苏这才心中明了,敢情刚刚都是逗弄他们的呢!
“谢殿下。”心中所明白,但言行却还是恭敬,毕竟今日来的目的他可没忘。
梵芩瞧着厅中眉目传情的两人,笑道:“琅星并无卖身契,你今日所求,我应下了也无用,你若要求,也得亲自向她求,她应了,我自没什么好说道的。”
琅星闻言一怔,心中在思索些什么。迟苏闻言也是心中有些忐忑的应了声是,随后双手相叠向琅星行了个大乾男子向女子的求亲之礼,正色异常。
“岐星楼迟苏,心悦琅星姑娘已久,今求姑娘为妻,若得应允,必捧珠于掌,倾心护佑;寝食相顾,相濡以沫,不知姑娘,可愿与吾共结连理?”
厅中寂静一片,琅星只听得自己的快如雷的心跳声,只看得眼前中规中矩行礼的男子。
这一日,她又何尝不是盼着的。
“愿!”琅星回了女子的礼,声音轻快。
迟苏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从未觉得有哪一刻,有这般欣喜过。
“咳......”
那两人对视的实在是太久,梵芩和琅月哪怕看的再欢喜,这下都有些不自在了,无奈轻咳出了声打断。那两人也是一阵窘迫,红的红耳根红的红脸。
“如此,你就回去准备准备择日来下聘吧。”虽不忍心将这两人强行拆开,但也要走规矩的不是?
迟苏谢恩应下,不舍的看了一眼琅星后出了厅,惹得琅星又是一阵羞躁。
梵芩心内也喜不自胜,这手中的红线,又结了一根。
“主子,婢子不是有一张卖身契在主子这儿吗?”回院的路上,琅星问了心中的困惑。
“烧了,那东西在我这除了占地方没有丝毫用处。”
“主子......”
琅星心中无言以表,但却极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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