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如今正值炎夏,按规矩,火政司早早就该在京中各巷设好了水具,便是他们怠慢,百姓自家也总会备下东西,怎就能严重至此?!宫中可安排了医者前去?”
许清羽的回答让楚风漓瞬间失了镇静,照如此说法,东城火起不久便得是冲天红光连绵,才能在湾河通巷这样有天然水源分布阻拦的情况下,造成那样的伤亡。
心里粗略估计了一番后,她便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却没等到一句回答。她内心焦躁,起身时过猛,气息一时也有些不顺,稍感眩晕便只得背过身扶靠着主桌。
“夫人,小姐,茶备好了。”
这时候,琅宛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她瞧出氛围不对,行了礼将东西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后便自觉退到了一旁站着,不再动作。
许清羽垂了垂眸,伸手取过茶盏,琅宛见状刚想上前帮忙,却被劝了回去。又见她接着向两只茶盏中都倒了二分茶水,冲洗一过后,将水转入桌角处一只略大些且有些许弧度的圆碟之中。完成了这些,她瞧着一点儿也不急切,继而优雅舒缓着向茶盏之中斟好了清茶,才开了口:“坐下,喝茶。”
楚风漓转身,看着许清羽平静的模样,也只得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叹息一声俯身坐下,却不发一言。
“茶还不错,试试。”许清羽将茶盏推至楚风漓面前,见她不为所动,又补了句:“听话,解酒气,方才那错认水,到底还是冷了些。”说罢,她又恢复温柔的目光。
“哎,舅母。”楚风漓到底还是抵不住许清羽的眼神,伸手接了茶盏,轻轻抿了口茶后,身子确实也暖了许多,心中的那堵火气焦虑好像也安了安。
“子时火起,待消息传至宫中却已是丑时末。皇帝大怒,急召太子和你父亲、舅舅进宫,随后又命晋王调动京城守备军进驻东城,并责派太医署所有医官一齐去救治。
可等晋王到了地方,却早已是漫天血色,处处哀鸿。将火完全扑灭时天已经有了亮色,守备军搜救出的百姓九成都是重伤,医官救治不及,便逝去过半。”
许清羽毫无波澜地语气衬得她完全不像是位医者,反而像极了一位无心无欲的玉面仙人,明明有普度众生的法力,偏偏却只是冷然而望,不问不扰,以世外人之姿,述世中人之事。
“晋王?”楚风漓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你母亲未提,恐怕京中已然乱做一团。”许清羽同时出声。
一旁的琅宛听到这儿,顿时一愣,看向楚风漓,“小姐?”
想起信封上的那点痕迹,楚风漓闭了闭眼,点了头,出声说道:“昨夜出事,今日我便收到京城来信。信上封口处的红印乃母亲所创,而那笔迹也并非父亲的,而是故意仿之。原本母亲出手,完全可以做出一模一样,可她却故意改了笔尾之处,便定是要让我瞧出来,而又可以瞒过他人。”
“还算成,没乱了阵脚。”许清羽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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