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哑巴家的,你这婆娘整天偷鸡摸狗的也不是办法啊。”

“是啊,今天这是刘员外心好,才饶了,让她一条捡贱命,否则,狗子拖回来的就是死人了。”

“说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这被打一顿,能让她长记性也好。”

“就是,就是,整天偷东西,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不计较那么多,可她不能去偷刘员外家的啊。”

“刘员外那是什么人,要不是狗子路过,去求了情,你婆娘肯定就被打死了。”

“哎……死了也好,这样哑巴也省事了。”

一群村民挤在一间破旧了屋子里,围着一个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女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女人。”

“她不紧偷东西还偷人……你看……”

“娘……”一个有些憨厚的青年拽了拽他身边的中年女人:“别乱说,哑巴哥听了不高兴了。”

“狗子,”狗子娘是个四十多的女人,皮肤黝黑,很粗壮。

“什么叫我乱说,你看看你哑巴哥的仔儿,哪里像你哑巴哥?”

狗子娘指了指坐在床上女人边上的一个孩子。

狗子看了看那孩子,这孩子眉清目秀的,一点也不像哑巴哥,也不像他婆娘。

被叫哑巴的男人,看着躺床上浑身是血的女人,叹了口气。

然后朝着屋子里的其他人弯腰道谢:“谢谢……”

哑巴其实只是不爱在外人面前说话,村里的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只好叫哑巴了。

“哎……哑巴哥,咱们都是一个村的,都应该互相帮助,只是她的伤……”

狗子看了看浑身是血女人,他知道哑巴哥很穷,请不起大夫,可村里谁家不是一样?

都揭不开锅了,谁也没有多余的银钱接济哑巴哥。

哑巴笑了笑,没有说话。

村民们都走了,只留下哑巴一家三口。

狗子出了院子回过头看着这破旧的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个小山村,穷的叮当响,可村民们都有几亩薄田,可以糊口。

可哑巴哥一个外乡来的,拖家带口的,没有田地傍身,日子真是无法过。

“狗子?发什么愣?还不回家?”

狗子娘的大嗓门,那是整个村都听得见的。

“哎……来了……”

终于安静了,哑巴拿了毛巾给女人擦脸。

心想,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娘怎么了?”那孩子推了推女人,可女人毫无反应。

“娘是不是不要澜儿了?”小孩子说哭就哭,毫无征兆的。

哑巴冰冷的眼在看到澜儿的眼泪,才有那么一丝温情。

“澜儿过来……”哑巴把澜儿抱起来:“你娘她累了,咱不吵她。”

“爹……你胡说,狗子叔叔他们分明说娘要死了。”

澜儿抱着哑巴的脖子:“爹你救救娘好不好?好不好?”

澜儿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说话利索,脑袋瓜聪明,根本糊弄不了他。

“那,澜儿和爹一起去山上给你娘采药好不好?”

澜儿摇头:“不要,爹为什么不给娘请大夫?”

哑巴叹了口气:“咱们都吃不上饭了,那有钱去请大夫?”

“去借……”

“没有人肯借给我们,大家都困难。”

“我不要娘死……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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