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人要学任何一件以前没干过,而又新鲜得逼人的技艺,都得有个引子。就像我看他入迷,我也或许因而就能开始一段常来这里跳舞的历程,他却是看电视里的舞者入迷的,因而能让他成为我眼里的民间高手。
当时,我的神态肯定是充满着期待地天真着,我也想了解他更多的启心,我便继续说:
“怪不得,你刚才总给我一种姿势挺拔的感觉,原来是有诀窍!就没跟着谁特意训练过的吧?”
“没有跟谁特意训练,上班都忙着,哪里能拜师学艺!也就抽点时间跟着电视上跳,自己一步步摸索。不过说到有帮助的,是因为自己当过兵的,所以,知道这腰板子要直要硬!可做人也好,做事也好,甚至跳个舞,都不能太直太硬。但也要有能直能硬的品性,才能去懂点儿似的,又看似放松地去一点发力,因而后来懂了去用腰部发力。所以,至少对于跳舞,那些年当兵把自己弄成直愣愣的了,后来出了社会,下了单位,找这件玩事儿,也便层层顿悟出来——掌控了腰部恰当发力,就那一点发力的事儿,便能灵活并游刃起来。”
这时候,我想问一直在想的他的精气神很与众不同的问题,因为当我走到他跟前时,就发现他的眼神跟很多重庆男人不一样,他口音又明摆着一重庆本地人。而重庆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颇为游离,就正如重庆方言里的“打望”,这词汇的意思就是说四处看和到处张望的意思,而不知是受方言影响,还是重庆美女太多,重庆大多数男人的眼神也经常开小差一般地打望着。但他的眼神里却有那么一抹坚定的神采,而这种坚定便好像是他跳舞时一直挺拔笔直的身材,又带着那简约的神气,这简约又到得了简单,也只是和那些漂亮的同年龄舞伴简简单单地跳着舞。就如同那遥远的绅士一般,西装穿得简约而帅气,又不去觊觎谁。听他这样一说,我开始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眼神都跟其他人不一样!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了!”
当兵的人往往想问题简约、直接,因而并不太介意别人会带怎样的表情,即便我刚那句话带着夸张的表情,他也像没看到似的,接着笑了笑地说:“那不是嘛,我走到哪里都行得端、坐得正。单位里的上下级没人说我作风不正、影子歪的。”
“你跳舞说明你也有柔情的一面。”我哈哈一笑说。
“当兵的嘛,可不是死沉个脸!又不是整天只搞那一套队列、军姿,该放松的、该去玩乐的也一样不少!你说自己是当兵的,又摆个空架子,谁乘你的饭呢?大家都不缺你这一口!当兵的可活泼着呢,同时,也能静得下来——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当兵的能屈能伸,也能动能静。”他微笑着说,又仿佛表情有些得意,我知道他那年代当兵,收获的自然是许多荣誉与夸赞,自然就以此为傲着。说着,他便将自己的视线偏开一个人在这空无一物的狭窄过道里,仿佛看着什么似的——我知道他一定正回忆着他的峥嵘岁月!
“概括得好!对上级如父母,对下级如子女,这就是当兵的。”
我也笑了笑,其实,我也当过兵,只不过如今我这身懒架子,实在没有脸面说出自己当过兵。
“这话说得好哇!所以,我在所有同事眼里——就一正形象。”
听到这,我表面微微一笑,心底却为自己悲哀起来。想着我这从小被我妈惯侍了的,也被惯侍着直到长大了,也直到现在的男人,即便当了两年当兵到如今的习惯,也没变过我那懒习惯——第一年回重庆的时候,还奏点效!可从回来第二年开始,又被我妈无处不在的将就又给惯坏了。
当兵那绷紧神经的两年时光,一回家又物极必反地给反弹了回去,甚至每况愈下——那两年多紧张,现在就有多松弛地放任自己。现在我家里脏了,该去做的家务活居然也好像什么也不会了——地也给弄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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