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杂金花,天河织女家。
浩瀚无垠的漫天星际里仿佛弥漫柳絮般浑沌,曹操抚着胡须,心神有些不属地检视着军营,心里一种剧痛转瞬即逝。
“主公,可是有何心事?”
程昱发觉曹操眼神飘忽,高冠博带的他略一拱手,谦谦风范由内而外展露无疑,做为长期跟随曹操的智囊,程昱自然明白曹操的一些小习惯。
比如,当曹操双眼眯起手指有规律抖动时,绝对是对谁妻子又起了看法。
而最能让曹操露出笑容的事情有三种,一,收服了能臣武将,二,碾压了对手,不论是智商上还是势力上,三,哪个俏佳人意外丧夫。
现在曹操面无表情,看上去若无其事,实际上最为致命,面对一个城府深不可测的主公,程昱表示实在令人心累。
曹操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唉,夏侯恩那边断了音迅已经三天,不知道进展如何,而且阿父赶赴兖州,我却没有派兵护送,心中牵挂难安。”
“如此说来夏侯恩那边确实可疑,至于太公途径徐州,听闻州牧陶谦素来宽厚应该没有差池。”
程昱似乎明白了什么,隐晦的补充了句:“主公可有谋夺徐州的意图,倘若有那么接应太公的士卒不如迟些再发,一切由天意定夺!”
程昱话刚说完忙跪倒在地,稽首谢罪:“主公恕罪,程昱并无它意,只是尽分内之责,替主公做出规划而矣。”
曹操抬手捂住眼睛,诡异的冷笑出声,似乎在强忍笑意,以至于有些病态的癫狂:“程昱啊程昱,你很聪明,我也知道你是竭尽所能辅助我,记得上次出征时,你为了缓解粮草问题,用人肉混做口粮,别人说你是怪物,现在看来还真是。”
程昱缄默不言,仍旧低头跪倒在地,曹操弯腰替他拭去冠带上的灰尘,自顾自说道:“我这人自幼顽劣,全靠阿父包容照顾,记得当时有个叔父一直在阿父那里说我坏话,你知道我怎么解决的吗?”
停顿片刻,曹操接着道:“某次叔父又要告诉阿父,我立马装做中风的样子蒙混过去,等到阿父急冲冲赶来后我又恢复正常,让阿父不再相信叔父,从此便无人敢教训我。”
曹操惋惜地摇摇头:“我装病,是因为阿父在意信任我,所以会第一时间来看我,如果不在意信任我,就不会那么早来看我,说明我在阿父父心中的份量比叔父高,否则就会挨顿毒打。”
扶起诚惶诚恐的程昱,曹操轻轻拍拍程昱的肩膀,因为程昱身材瘦削高挑,曹操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到:“记得阿父常对我说,倘若我能让曹家走向辉煌,而不是像他一样只能花钱买个三公,那就足以告慰他了。”
说完这话,曹操转身不再看若有所思的程昱,脚步踉跄走进大帐内,帐内漆黑一片,曹操没有掌灯宽衣,就那么直接躺在床榻上。
良久,程昱回过神,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径直回到自己帐中,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太公啊太公,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天意呀……”
一抹银亮的月光普照在远方群山上,山峦披上层显眼柔和的光芒,流莹四处飞舞如梦似幻。
青黛色轮廓下慢悠悠走出一只长长的队伍,橘红色的火把接连亮起,远远望去逐渐犹如一条蜿蜒曲折的火龙。队伍最中间是一辆由三头高大健硕的棕马牵引的车驾。
五百多名红盔红甲的汉军士卒聚睛汇神赶路,只是看向车驾的目光热切中带有残忍,他们是徐州牧陶谦派来护送曹嵩抵达兖州的,已经风尘仆仆赶了三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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