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璧笑着恭喜他,薛宗平抱拳回道:“全赖大将军提携。”
薛怀璧突然收了笑,言道:“飞骑自屯卫中脱离,飞骑中先是选出白骑,而今又增至千骑,你可知为何?”
薛宗平回道:“属下不知,请大将军明示。”
薛怀璧言道:“元从禁军,这些年一层层剥离的是关中士族的影响,培养出一支拱卫皇权、仅忠心于陛下一人的队伍,在危难之时,可以为陛下挡住明刀暗箭。少安,坐在明堂上的人,是你的陛下,也仅是你的陛下,她现在何尝不是天下人的陛下?莫要看现在朝廷风平浪静,这份平静不知是用多少尸骨堆砌而成,李唐之人懦弱但又虎视眈眈、武家之人无能却又贪得无厌阿瞒,现在不过是威于她的凌厉手段,而不敢有所动作,谁又能知道何时他们就会蓄势反击呢?到时生死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但,无论是她受世人敬仰时,还是她受万民唾弃时,她都是我的良人,我愿意以我的血肉之躯护卫她。少安,若前方是刀枪剑雨,是万劫不复,你可还愿意为我守护她?”
薛宗平却是毫不犹豫,跪地叩首道:“少安愿肝脑涂地!”
曾经,他被判勾结敌军,就在他即将被斩杀时,是薛怀璧将他救下他,又为洗去他身上的污名,明知突厥败军已退回突厥,他仍执意带着他,领着数万军队千里追击,只为可以虚报功绩,让他得封将军,他待他亲如手足,在他身受致命箭伤时,是他带着他逃出,并救活了他,就连他的字都是他取的。只要他需要,他愿意做他的游侠,言必信,行必果,不爱己躯,赴士厄困!
薛怀璧将他扶起,欣慰的拍着他的手道:“好!好!”
他拉着薛宗平往前走,笑着与他说千骑的情况,直到将他送出宫门外,他才转身回宫。
与薛怀璧分别后,薛宗平骑马往家里赶。
沈令玥一见到他,就焦急的问道:“陛下召见你,可是有事?”
“并无大事,陛下给我了训练千骑的差事。”薛宗平伸手拉着她往外走:“我们走吧,再不去就要迟了。”
沈令玥并不知道千骑是什么,听着只以为是骑兵,也就未在意,只拉着女儿跟他走,又道:“不急,刚才见你一直未回,我派人去与姑母说了,我们晚些再去。”
一家三口走到门外,薛宗平扶着沈令玥上车,又将薛子乾抱上去,他自己则骑马,领着队伍往思恭坊的公叔府而去。
马车刚到公叔府,就有侍女上前询问,知道她们就是沈家,忙遣人去请主人,又帮着将沈令玥扶下马车并向她行礼,笑道:“大娘终于来了,我家主人等你们许久了,快请随婢子进去吧。”
沈令玥笑道:“有劳了。”
她和薛宗平领着阿元一起随侍女往公叔家走,刚过了影壁,就见公叔虞迎了过来。沈令玥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他今日涂了薄薄一层粉,应是脸上的伤还未好,以此遮掩一二。
沈令玥笑着向他行礼,唤他表哥。
薛宗平也抱拳唤了声表哥,就连薛子乾也乖巧了,跟着母亲行礼,还规规矩矩的叫他表舅。
公叔虞高兴的抱起薛子乾,笑道:“我家阿元现在也是个知书识礼的大女郎了。”
薛子乾回道:“我早就是大女郎了,现在都在学射艺了。”
公叔虞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薛宗平,不用想,肯定是他教的,公叔虞笑着回薛子乾:“好呀,表舅那里正好有一副好弓箭,等会你去试试,若是能拉得开,就送你了。”
“好呀,好呀。”
薛宗平鄙视的看了公叔虞一眼,她才多大,他给她做的10斤弓,她现在还拉不满,他收藏的弓箭她又如何能拉开,也就只有自己傻傻的女儿会信他。
他们刚到仪门,就见远处回廊走来一位簪花大袖女郎,她瞧见他们立在仪门处,爽朗的笑了起来,又急走几步,来到他们面前,拉着沈令玥的手道:“表妹来了。”
沈令玥笑着向她行礼:“大表姐。”
公叔大娘连忙扶住她,笑道:“莫要多礼,自祖母寿宴后,我们已是六年未见,当时只觉得妹妹与姨母想像,却未想到竟是亲亲的姑甥俩。”说着她斜眼白了公叔虞一眼:“都怪大兄,竟敢知而不报,害得我们今日才相认。”
公叔虞摸摸鼻子,不敢反驳,沈令玥笑着为他解围,薛宗平与薛子乾又与她行礼,几人又序了几句话,公叔大娘就一手拉着沈令玥、一手牵着薛子乾往公叔大夫人所在的明慧堂而去,薛宗平则随着公叔虞去拜见他的父亲公叔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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