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茅屋的小厅里,陈设简陋,桌椅样式做工粗糙,家具好像都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高低不平的桌面上,放有两碗冒着热气的茶水。

苏阎一只脚跨过门槛,忽然神色诧异道:“哟,两杯茶水都提前准备好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俩要来?“

这话一出,小院一家人脸都黑了,现场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嗨,这两杯茶水不是给你们准备的。”许金一把揽住弟弟许银的肩膀,咧嘴笑道:“这是我们兄弟俩刚才喝的。”

“对对对,”许珠连声附和,还不忘对苏阎点头微笑,缓和气氛道:“你们先坐一会,我现在就去厨房,亲自给两位恩公沏茶。”

梅花香白了苏阎一眼,然后对许珠笑道:“其实一碗茶水就成,我师傅话多,现在肯定还不渴。”

“那怎么行,来者皆是客,而且刚才你师傅出力最多,一碗茶水是跑不掉的。”

说着,许珠扭着腰肢,迈开步子就要去厨房沏茶。

苏阎忽然喊道:“都这个点了,不如直接开饭吧。”

梅花香单手扶着额头,直接转过头去,表示没眼看了,自己师傅,压根就没有脸皮那种东西。

许珠和其他家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道:“行吧,既然恩公都说饿了,那就直接开饭吧,我给你们煮碗汤......。”

说完,许珠收拾掉桌面的两碗茶水,急匆匆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我们去打下手。”大哥许金挤出一抹笑容,然后拉着弟弟许银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升起了袅袅炊烟。

天色已经黑透,山野漆黑如墨,四下寂寥无声。

小厅里,许宝用火折子点燃一盏油灯,屋里顿时明亮了不少。

许宝性格内敛,沉默寡言,独自坐在角落里,始终没有和师徒两人说过半句话,现场的氛围有些沉闷。

至于“生病”的张金,一回屋就不见了人影,估计是怕苏阎帮他接骨,早早的躲了起来。

苏阎坐在木凳上,饶有意味的打量起许宝,许宝偶尔抬眼,和苏阎的目光对撞在一起,立即腼腆的低下头,嘴里含羞带笑。

梅花香见状,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挡在苏阎面前,和他怒目相视。

苏阎顿时觉得大煞风景,视野微微下移,说了一句:“徒儿多吃点木瓜。”

梅花香一脸茫然,虽然十月正是木瓜成熟的季节,但他为什么刻意让自己多吃?

苏阎无奈的挪开视线,既然看不了美人,就只能看向门外墨绿的山色。

屋厅这边冷清,厨房那边倒是热闹。

“啊,轻点,轻点。”张金嘴里咬着一根干柴,含糊不清的说道,他额头青筋暴涨,眼泪都疼出来了。

许银聚精会神的舞动双手,用两块木板和绷带,外加一些土方药草,帮张金正骨包扎。

他手法娴熟,想来没少干这种事:“那小子下手也太狠了,你这右手就算是好了,今后也甭想再提刀。”

咚!

一把菜刀劈落砧板,将半只腊猪腿劈成两截,露出油黄的腊肉。

许金提起明晃晃的菜刀,对其他三人道:“那家伙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看着我就来气,干脆让我一刀砍了他。”

许珠添了两根木柴进火炉,脸上少了几分柔弱,多了几分阴狠:“你没瞧见他们都有剑?在没摸清楚他们的实力前,不要轻举妄动,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作为一家之主,许金脸上满是不屑:“有佩剑就一定厉害?说不定只是用来吓唬人的,他那把破剑,剑柄都生锈了,也卖不了几个钱。”

许珠白了一眼许金,“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又不是没看见,张金的手都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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