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絮从宫宴中脱身,负手走到荷花池旁,晚春的风有几分初夏的热气,荷花香淡淡,池中的一对红鲤游到水边对着她吐泡泡。

随手捡起石子就往红鲤头上砸,林轻絮指着那两只红鲤,笑骂道:“你这会和它挨的近有什么用,一会它转个头就陪他的什么表妹堂妹去了,真当人家喜欢你呢,瞅瞅你们自个可不可笑。”

不知从来飞来好几颗石子,“噗通”一声溅起水花浇得林轻絮一身湿透。

哪个王鞍?!林轻絮咬牙切齿地拨开遮住眼睛的头发,叉着腰气愤往四周眺望。

墙头上坐着玄衣男子,墨发飘扬,一脚白底黑靴随性垂下,左腿踩着墙檐搭着手臂,嘴里咬着汁草睥睨着林轻絮,笑意轻狂。

林轻絮微眯眼,哼道:“果然是你,赵岸。”

身子往前倾了些,赵岸道:“本世子快要走了,这就算送给王妃的辞别礼了。”

离开?他不是来这里当质子的吗,怎么可以离开。林轻絮虽有不解,却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只是微微一笑:“那妾身就祝世子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赵岸呢喃着这几个字,笑了:“嫁了人以后,你这个脾气倒是好了许多,怎么?你夫君对你不好,忍着忍着就成这样了?”

他头上的好感度也没有变啊,怎么这多话,不会话就不要。林轻絮心里翻了个白眼,眯着眼笑:“世子多虑了,王爷对妾身很好,倒是世子这么多年没回去了,现在能回去也是好事。”

赵岸嘲讽笑了:“不过是我那年幼的侄子上位了,他身边多是我父王留给他的贴心大臣,这会他就想起他远在他国的叔叔了。”

林轻絮垂目沉思,幼子上位,不是做少年君主就是成为木头傀儡,看他的神情那个孩子多半成为了后者。

两座城池换他一个废人,他这位侄子啊,长这么大第一次反抗就做了亏本生意。赵岸道:“你放心,我这次回去,侄子要是愿意,我就做了个摄政王为他出生入死的卖命。他要是不愿意,我就向他讨一块田一间木屋种田,过逍遥日子去。”

谁替他担心了,真是自作多情,还当自己是燕国流失在外的公主了,林轻絮宛宛笑着:“那妾身就祝世子殿下前途似锦,妾身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忍着烦躁擦干身上的池水,林轻絮抬起头看见从长廊走过来的沃尔,沃尔见到她倒是很高兴,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这下她就不能当做没看见了。

沃尔兴奋地拉起她的手:“轻絮姐,多日不见你越发好看了!”

这才是会话的嘴啊!林轻絮害羞地笑着:“多谢大人夸奖,大人这是要去何处?”

沃尔拎起他的礼物,是块金边怀表。

这种款式上了时代的怀表在现实世界中林轻絮压根不会看,可在这个世界上就成为了她时刻提醒自己的标志。林轻絮目不转睛地盯着怀表,感叹道:“真好。”

沃尔自豪地扬起下巴:“那是当然,这是我研究的最新的花纹,静妃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林轻絮打发地摆摆手:“那大人快去吧,去晚了静妃娘娘就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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