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曹非也适时对黄春盈做出了安抚劝慰。

双方便都暂时偃旗息鼓,而有幸作为台阶的,则是街面上出现的事态变化

“是他们胡搅蛮缠!弄些莫名其妙的把戏才会这样!”

少女的声音青涩稚嫩,但里头煽风点火、推脱责任的狭隘味道,稍有点阅历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就在刚才,带了杖身护卫到场的刘允,看起来虽然不好惹,正像是仗势欺人的纨绔公子哥配备。然而,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拿出一套蛮不讲理、当场发飙的世家豪门做派,而是面色凝重、甚至……带点慌张地询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此应对,倒也不好判断,究竟是出于对汉子一伙表现出的底气有所忌惮,还是这刘位刘氏公子本身的性子就不强势。

围观众人看他这种先问情由的态度,想来是打算要讲理了,绷紧的心神稍稍放下,但又有些许难言的失望,可谁料……

刘允身边的那少女抢先一步开口,话里根本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

围观的看客们都为此精神一振,大多数人心中颇有期待,却故作深沉地露出感慨之色,互相低声议论道:

“嘿!有时候,世事往往就是如此,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只要有一个人不肯认错,争端就很难消弭,毕竟……帮亲不帮理,向来也是人之常情。”

“亲属血缘面前,即便对错分明,有时候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是啊……古纪元早期时候,不仅有着亲亲相隐,直在其中的说法,甚至血缘亲属、相互包庇的行径,还被律法所鼓励呢。”

匆匆忙忙地向身边的看客同好发表了一番看法,不少人这才心满意足,进而认真关注起接下来的形势变化

“我哥他就只是想、想帮忙验证下,验证他们说的那玉牒出价靠不靠谱,所以随意写了个数上去试试……开个玩笑而已,又没什么妨害,他们不当真就是了,何必那么凶!还动手!”

少女看起来非常委屈难过,带着哭腔摇晃着刘允的手臂,“允表哥,你看我哥都被打成那样了,他的身子一向不好,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欺辱……”

“哈哈哈,好个女娃,小小年纪就长了张搬弄是非的贱嘴。”

汉子中有人大笑起来,毫不退让地驳斥道,“分明是你们兄妹故意捣乱,在我们早已有言在先、特意提醒的情况下,还明知故犯,招惹戏弄我们兄弟、乃至在场之人。我们就不该看你是个弱质女流,而留有情面让你离开去报信,早知如此,就该把你和你兄长一并拿下,赏够耳光再说!”

“啊”

少女像是被吓着的幼兽,往刘允身后一躲,畏缩地揪着他的衣裳,用颤巍巍的可怜腔调鼓动道,“允表哥,你、你看他们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快让他们放了我哥,再让舅舅喊州府的人来,抓他们去当苦役。”

那领头的汉子闻言面色转冷,嗤笑一声,抬手做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兄弟几人交换眼色,作出互相呼应的阵势变动,直接表明了不肯丝毫退让的态度。

按照事先做好的打算,接下来……就等显露实力、决出高下之后再说了!

气氛肃杀……

绝大部分看客都退了两步,屏息静气、等候即将出现的剧烈冲突

“妹妹,你、你别在那瞎起哄!”

眼看双方冲突一触即发,作为“人质”的青年终于忍不住了,顾不得丢脸,惊惶失措地大喊起来,“你小小年纪、又是个姑娘家,你懂什么!这、这事……这事确实是你哥我做的不对,我们得认,他们要什么,给他们就是,千万别撕破脸,要、要和气,千万不能乱来啊!”

这话一出,场间所有人又是一愣。

那青年的话,几乎等同于在说:你哥我的小命捏在贼匪手里,千万要顺着贼匪的意思,别把他们逼上绝路,否则我命休矣。

“哇哥!我、我知道了。”

也不知是不是兄妹之间的默契,那少女倒是领会得快,顿时害怕地跪倒在地,朝着那伙汉子哭求道,“你、你们别乱来,我听我哥的,你们要什么都好,我一定想办法给你们,只要你们别伤害我哥……”

场间的气氛,随着少女的添油加醋,一时间变得莫名紧张却古怪起来。

刘允眨巴着眼睛,呆滞地张着嘴,似乎被这峰峦叠起般变化的情势给弄懵了,正陷于迷乱茫然之中。

众位看客都在面面相觑,用审视的目光在那伙汉子,还有这对兄妹身上来回打量。

在围观众人看来:原本双方不过是在计较对错,属于一种顶多算恩怨过节的可调解纠纷。再不济,刘氏人马蛮不讲理一些,上手强抢回那青年,再将那伙人欺凌一番,让他们懊悔不走运、踢到一块豪门世家的铁板也就是了。终归是众目睽睽之下,刘氏往常对名声的维护也挺讲究,不大可能闹出人命来。

可经青年那么一说,加上少女那么一哭,眼下这件事的性质感觉顿时就变味了,变成了……劫持!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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