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堂姑母的身世和她差不多,贺姑母尚在襁褓时父母双亡,祖父祖母辛苦拉扯大,但在她十岁的时候也因病相继去世。
贺姑母祖父和贺庭真是亲兄弟,贺庭真夫妇二人怜惜她身世可怜便将她带回府里扶养,直至出嫁归宁回的都是玉屏家。
所以贺夫子才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贺姑母闺名雨婷,十岁以后被贺夫子从岳州接到京城生活,十八岁在贺夫子的做主下嫁洛阳杨氏大公子,后夫婿金榜题名,随夫外任又回到了岳州,一待就是二十多年,从知县夫人做到了知州夫人,膝下一子一女,又早已成亲生子,如今的家中里里外外都是贤惠的儿媳操持,贺姑母每日不是养花种草就是含饴弄孙!
知道贺夫子要回岳州后忙让人将贺家老宅里里外外修葺了一遍,就等贺夫子和玉屏回来,没成想护送贺夫子回来的花家少爷倒是选了一个更为合适的地方。贺夫子和玉屏回来以后贺姑母也时不时去探望他们,但不留夜,毕竟路不远,每天来都行,但没想到叔父会写信让她回家住一段时间,姑母何等聪明,马上就想到了已故堂哥的独生女。
玉屏今年也有十八了,她在玉屏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淮哥了,无父无母的姑娘婚姻自然是比寻常女子艰难些。
毕竟家大业大的人家娶媳妇首先看家风,贺家的家风自然是好的,贺庭真桃李满天下,就是现在的知州大人,贺雨婷的夫婿曾经也是他的学生,但男子总归是男子,不好插手内宅的事情,如果玉屏是男的,自是不愁婚娶的,爷爷是两朝元老,更曾任帝师,人人都给三分薄面和尊敬,公公婆婆早亡,一嫁进来就是当家主母,没有婆婆每天立规矩,在儿子房里搅和着,自然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亲事。
可惜玉屏是女子,媳妇可以不需要婆婆在旁边指手画脚,但女儿需要有人教她治家管理,三从四德,因为这些是为女性树立的道德标准,也是男性选择妻子的标准,从出现到他们这个时代都一直保持着,从来没有谁能打破。
贺姑母觉得老太太把玉屏教的很好,能独自操持一个家,但她知道不行,也要让别人知道才行。
一行人回到了贺府,玉屏带着霞儿来到了自己院子吩咐下人准备一下,今晚她和霞儿住在一起,花盛汸三兄弟则住在外院的厢房里。
第二天贺姑母来了,她先是在外院和叔父请安,意料之中的贺夫子将她留了一会。
贺雨婷是贺夫子看着长大的,对她也就没什么保留,将自己忧心玉屏婚配的事情告诉了她。
“叔父切莫忧心,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玉屏又是模样性格一等一的,一定会觅得如意郎君的。”贺姑母见两鬓皓白的叔父愁眉不展,心中不禁有些伤感,这几十年贺家都是由面前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撑起来的,如今本该含饴弄孙的年纪却还在忧心孙女的终身大事,老天终究没有厚待这位学贯古今的老人。
贺夫子叹了口气,说:“这些年家里里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操持,我能做的大概就是看着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样对得起她奶奶和她爹娘。雨婷,这事叔父还需要你的帮忙。”
贺姑母赶紧说到:“这有什么的,我那有好几个岳州城里适龄公子的画像,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家中婆母仁和,公子又上进,不是中了秀才就是中了举子,没一个是白身,模样性情更是没得说,我明儿就拿过来让玉屏选,挑中哪个我再安排一下让他们相互了解一下,如果双方有意,咱们今年就能把婚事办了,过两年玉屏再给你生一个大胖曾孙。”
贺夫子听了贺姑母的话沉吟一会,才说:“府里的客人除了花家的几个少爷,还有岳家的千金,她也是我的学生,和玉屏的关系甚好,你回后院的时候应该能看到她和玉屏在一起。”
“放心吧叔父,我知道该怎么做。”贺姑母知道叔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她也知道没板上钉钉的事情还是先别声张,闹得满城风雨就不好了。
杨家的马车刚到门口玉屏就知道是堂姑母来了,知道姑母一般会先去书房和爷爷聊一会天才来内院同她说话,便让丫鬟准备好贺姑母喜欢喝的六安瓜片。
霞儿是第一次见贺姑母,见她是个端庄和蔼的妇人,让人观之可亲。
贺姑母没挑明叔父给她的任务,但却邀请霞儿五天后参加大儿子杨淮长子的周岁宴。
霞儿欣然答应了,并且连夜给小朋友做了一个长命锁,手艺一点都不输城里老字号师傅的手艺,花聿楼见这几日霞儿为了周岁礼物不怎么搭理自己也不生气,而是站在一旁静静陪伴着不出声打扰。
还有两天就是周岁宴了,霞儿紧赶慢赶终于把长生锁搞出来呢,只剩最后一道工序就大功告成了。
日光从窗外照进来,将霞儿伏案的影子打得老长,在阳光下霞儿的皮肤白皙的近乎透明,只有唇瓣还是暖人的嫣红的,玉葱似的纤指正拿着已成形状的料器细细打磨着,花聿楼在不远处同样认真地盯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长生锁不是什么难打造的东西,何况只是打磨,很快小朋友的礼物就做好了,霞儿把它放在提前准备好的锦盒里,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疏松疏松筋骨,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掌摁在了她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按着,让她忍不住舒服的逸出声来。
“累了吧,休息一会出去走走缓解缓解这些天的疲倦怎么样?”花聿楼一面控制力度的为霞儿舒缓压力,一面问到。
霞儿转过身扑到花聿楼怀里搂着他的腰,深深嗅了一口草木香后,开心地说:“好啊,我早就想看看岳阳楼了,这些天为了赶长生锁我连房都没怎么出,可把我憋坏了。”
花聿楼双手扶在她的肩上回搂着,说:“辛苦了,我相信孩子一定会很喜欢你的礼物的。”
“那是自然的。”
霞儿说着还高兴地在花聿楼怀里蹭了蹭,自从花聿楼在那次说开后,霞儿主动了不少,就连两人偶尔亲近时也不再僵硬着身子,有时甚至会青涩地回应他,这让花聿楼很开心,他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花聿楼低头亲了一下霞儿,说:“走吧,我让人早早准备好马车了,咱们去岳阳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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