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找到留有记号的老杏树,将埋在地下的杏花酿取了出来,两人一人抱着一坛酒,返回了依水阁。

有很多信函传了回来,叶辞要处理,姜晴便去厨房,准备叶辞喜欢吃的菜。

接连十几封信发出去才完事,叶辞揉了揉胳膊,伸了伸腰肢,正打算出去,却瞧见书案上还压着一封,他以为是这一批还没有看完的,便抽出来打开看。

画有桃花的纸笺有着淡淡的幽香,上面写着墨透纸背的字迹:可叹时不于我,无法亲口与卿说一声新年快乐,寒冬时节,要好好照顾自己!——轻行

笑容一点点凝固,叶辞的手颤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天在街头让人惊艳的容颜,那与她熟络亲昵的举动,他抱着在田里晕倒她回去时,那人眼里的怜惜与心疼,还有那人离开时她的暗自伤神……

一点点一滴滴,随着初春里的寒意渗入他的心里,让他莫名有了一点紧张戒备的感觉。

像是那张纸笺烫手一样,他迅速的折好放入了信封里,他抿住唇定定瞧着信封上的那朵桃花,似是狠狠纠结了一番,方才决定拿着信走出了书房。

厨房里,姜晴拿着一根萝卜正在雕刻花朵,时不时的与坐在灶前的陈灯灯说着什么,眼角眉梢带着笑意。

叶辞走过来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幕,阳光从窗棂上投进来,给正在忙碌的她度了一层暖意,岁月安然,莫不静好的意境就这样浮现在他的心尖。

看到她抬头看他,含笑的眼睛里满是他的倒影,那一刻,他握住信封的手本能的一松,原本抿住的唇角也开始上扬。

不管以前如何,未来如何,至少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他。

“你忙完啦?”

她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的温柔轻快,像是羽毛刹然划过肌肤,又轻又淡。

叶辞笑着点头,跨进门槛走到她的面前,将信封递给她,坦然道:“边疆那位的信,我以为是北境传来的,便打开看了,不是有意的。”

姜晴有一瞬间的呆愣,反应过来叶辞说的是轻行,她便唇角一勾,更坦然的笑着道:“他说什么,该不会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吧?”

叶辞面色不改,把信封凑近她:“自己看!”

姜晴放下刻刀和未完成的萝卜花朵,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接过叶辞手里的信打开看,看完,她摇头叹息:“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在边疆待久了,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自己也潜移默化了吧?说的这么伤感,上次是好好保重自己,这次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搞得跟诀别一样。”

话落,她将信纸丢在一边,吩咐陈灯灯帮她去拿东西,她接着雕花顺便同叶辞说话:“南境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安宁,那时候各地的流民很多,经常为了争地盘或食物打架,有一次暴乱,我被挤进了人群中,是轻行救了我,他是一个人很好的人,在南境很照顾我们,他与我同家人一般,你能明白吧?”

少女的目光是那样的真诚,前一刻的在意吃味,在这样的目光里消失于无形,叶辞的心瞬间暖起来,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侧颜贴着她的鬓角,怜惜的问:“比起你说他,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去南境?”

姜晴动作一顿,低下头道:“还以为你不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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