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肇不瞒他。

伍安福是旧楚早年安排在大齐的暗探头子,明面身份是府衙仵作,所以正大光明借用了这片坟地经营消息渠道。

陆肇是他师哥陆正兴的儿子,算起辈分来,确实当得起一声叔。旧楚没了之后,大家都是听风的人。

伍安福想了想,摇头拒绝:“不行,那是个姑娘家,十几日钻进深山老林不见天日的,恐怕扛不住。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陆肇追问。

“这段日子我放出四批人回大周,其中三批退回来说大齐好出境,大周难入境,过去的暗道竟全被堵住,无法前行。还有一批干脆没回来,也不知道是遭遇不测了还是真就入了大周。”

“也许是入了大周,总算是个希望。”

伍安福冷着脸哼哼两声:“也许死在半路上了呢!咱们听风在大齐的人手也就那么百来号人,为了护送孟星澜回大周,哪怕折损一个都不值当啊!”

陆肇毫不迟疑道:“我亲自送她!”话刚说完脑袋就挨了伍安福一掌。

“混小子!你哥说你混不吝我还不信,想着这两年你挺知道轻重,嘿嘿真没想到啊”

陆肇不悦打断他的话:“孟星澜是我娘子,她现在有性命之危”

伍安福也不悦,截断他的话头反驳道:“有危险咱们想别的办法!你要敢擅离职守,我就听从大公子的话,不再留她性命!”

“”陆肇面色发青,双手紧攥成拳,再三压抑,终于忍住没发怒。

见他老实了点儿,伍安福缓和道:“你也知道,大周现在什么消息都过不来,咱们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在大公子没有新的安排之前,万万不要轻举妄动。”

院子里跑来个少年仰头喊:“师父,吃饭啦!”

伍安福瞪眼道:“吃什么饭啊,你们个个武艺稀松,还有脸吃饭?先去给我围着坟地跑两圈!”

少年们不敢违逆,立刻撒丫子出了门。

伍安福落地后蹿进小厨房,手也不洗先拈起几块肉大嚼,这才回头跟身后的陆肇说话:“蔺泽不是剑法无双么?怎么?保不住孟星澜吗?”

陆肇踌躇半晌才低声回答:“伍叔,我原以为武功高就能横着走天下,原来不是这样的,拳头硬不见得能赢。”

伍安福吃得满嘴是油,含混不清应道:“那当然了,不然咱们怎么会听从不懂武功的大公子,脑子比拳头管用多啦!来来来,吃肉!”

见陆肇不动,他一拍脑门:“哦你在相府吃惯好的了,瞧不上我这里白水煮肉!”

陆肇寻张凳子坐下,没心思吃东西,也不想说话,低着头愣愣出神。想了一会儿又问伍安福:“伍叔,往东走过涔江,直接进东胜侯驻守管辖的旧楚四城,行得通吗?”

“船,风浪,还有就是没靠岸就被射成刺猬。”伍安福笑他想得天真。

陆肇眼睛一亮:“谁说我要靠码头,寻个没兵力看守的岩壁或者滩头,剩下一点水路游过去就好。东胜侯的兵力不过两万有余,总不至于在江边挨个儿排开。”

“哎哟我真是服了,二公子您除了武艺高,还能有点别的手艺吗?”伍安福摇着头,毫不掩饰失望的情绪,“东胜侯的兵力就是拿来放在涔江排排站的!他身后还有什么危险,那四城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没威胁。”

陆肇眼中的精光并没有消失,他笑了笑表示接受,然后起身告辞离开。

这一趟出门,虽然要带孟星澜回大周的计划毫无希望,但他被伍安福的话触动,心中豁然开朗,终于寻到能和孟星澜沟通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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