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烦可岚只是觉得可惜,当他死后,谁还能为楼烦人坚持自己的传统呢?当一代、两代人之后,楼烦人便将自己视为中原人,世界上将再无楼烦人了吧。

全旭当下要求每个人都在楼烦可岚的罪状上签字,任何不签字的人都被视作与匈奴人勾结的jian细。此事又在楼烦人中间引起混乱。楼烦人中也并非没有对楼烦可岚抱有同情的人,他们态度软弱,只觉得双手不沾楼烦可岚的血,心里便会好受一些。

但这位可恶的左大将并不给他们这样的选择。全旭的步步紧逼,让这些原本软弱的楼烦族人有些愤怒了。

张奔月看向愤怒的众多楼烦人,向全旭建议道:“既然定下了楼烦可岚的罪名,何不妥协一点,何必逼迫楼烦人过甚呢?”

全旭没有回答张奔月的话,而是反问道:“张将军在胡骑营待多久了?”

张奔月道:“不足半月,但十日是有了。”

“十日时间也并不短暂了。张将军为何对楼烦人的秉性还不了解啊?楼烦人畏威而不怀德,对他们只需要一条牧羊的长鞭即可,态度万不可有所软弱的。”

事实也果然如全旭所言,楼烦人混乱了一阵后,面对全旭强硬的态度,最终在族人的劝说下,共同签署了对楼烦可岚的死刑。

审判既定,全旭也不等待,直接开始对楼烦可岚的处刑。楼烦可岚被判车裂,而楼烦部落没有战车,马却不少。全旭从楼烦部落挑选了五名骑手,分别是楼烦家的楼烦宝、楼烦玉,木鹿家的木鹿华、木鹿犁以及另外一名楼烦骑手,要将楼烦可岚五马分尸而死。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三五名楼烦骑手突然闯入行刑现场,斩断了楼烦可岚身上的绳索,将楼烦可岚整个人横放在马背上,扬长而去了。

全旭只是象征性地做出了应对。刘信曾经派遣人来知会他,要让人假扮匈奴人劫持走楼烦可岚,坐实楼烦可岚与匈奴人勾结的罪名。刘信想要结束的不仅是楼烦可岚的个体生命,还要摧毁楼烦可岚的生前身后名。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这些劫持楼烦可岚走的骑士并没有自报家门,这样太过晦涩的表演,那些头脑简单的楼烦人能够看得懂吗?

全旭抱着疑虑,结束了今天的审判,去王府向刘信汇报情况。

刘信阴沉着一张脸,听了全旭的汇报后,脸色却又更阴沉了,对全旭道:“另外有人劫持走了楼烦可岚!楼烦人怕是不能用了!”

全旭听了,神情一紧。说到底,刘信处置楼烦可岚,最终图谋的也是楼烦部落的青壮战力。如今楼烦可岚却被救走,匈奴人也好,燕军也好,楼烦可岚本人也好,恐怕都会将胡骑营视作酿成邯郸内乱的种子。刘信自不会坐视不管。

而刘信所说,楼烦人怕是不能用,对处于掌权者的人来说不能用,自己不用,自然也不会让别人来用。等待楼烦人的怕是更悲惨的命运。

全旭对刘信的冷酷无情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他以为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已经靠近刘信了,现在看来还差上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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