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说完,便不再说话了,楼烦可岚一时间也是彷徨不言,直到张本月领着十多个楼烦人来到庭院中,他们一同向全旭举报:楼烦可岚背叛赵王,与匈奴人勾结,欲在燕军攻城时,在城内接应。
随张本月来的楼烦人你一句我一句揭露楼烦可岚的罪状。其中不乏说的正确的,比如知道楼烦可岚救济拉拢中原工匠之事,族人中亦有不少人知晓。但更多的则是牵强附会的指责,其实他们的话漏洞百出。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又有谁在意真相如何呢?
楼烦可岚冷眼注视着自己的族人,并不发一言一语。
当楼烦人再次向全旭请示,请斩楼烦可岚时,被全旭给拒绝了。全旭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不妨先回去,通知自己的族人,从族人中挑选三百人,共同审判楼烦可岚。咱们既不能放过背叛赵王的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要服众才好。”
于是,全旭留下了楼烦可岚,让随张本月一同而来的楼烦人回去挑选代表,准备明日共同审判楼烦岢岚。
张奔月并没有与楼烦人一起离开。见张本月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全旭笑着问道:“怎么?于心不忍?”
张奔月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担心我们审讯楼烦可岚这般儿戏,总有一日,同样的命运会落在你我二人身上。”
全旭笑道:“律令刑名,前主所是著为律,后主所是疏为令。我正是按照大王的心意来审讯这个案子啊。至于报应……你我二人皆是光棍,又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且不说全旭寻找与张本月之间的共同点有没有拉近二人关系,那批被张本月带来指责楼烦可岚的族人,回到家中后,便开始宣扬楼烦可岚的罪名。
这自然引起了那些尊敬楼烦可岚的族人的不满。两者互相攻击,刘信闻讯后,立刻派遣了军队包围了胡骑营外围,保证楼烦人的ba动并不波及邯郸百姓。
而当得知了全旭说出了那句“前主所是著为律,后主所是疏为令”时,刘信对虞姬道:“全旭心变狠了。”虞姬则道:“你既然将楼烦可岚交给他处置,不就是希望全旭将军有所改变吗?”
刘信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他接下来要往草原去,没有一颗狠心,怕是不能成事。”
胡骑营这里内讧了一个晚上后,虽然有流血冲突,但最终没有波及性命。一来这是他们族人之间的打斗,二来则是全旭组织审判的方法让那些尊重楼烦可岚的人误以为事情还有转机,其中最深层的原因,便是楼烦人居住在邯郸城中,虽然可以保持自己的风俗样貌,但还是会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遇到矛盾,找人审判,已经是大部分楼烦人的第一选择。
全旭将审判楼烦可岚的地点设置在胡骑营的跑马场。他到也是心大,拒绝了刘信安排军队维持秩序的做法,而是真就带着楼烦人的三百代表在跑马场中对楼烦可岚展开审讯。
跑马场上,负责审判的三百名楼烦人吵吵闹闹,直到楼烦可岚的两个兄弟被带上来,与楼烦可岚并肩站在一起。听着族人们喊着杀、杀、杀的声音,楼烦可岚的两个兄弟确实直接跪在了地上,向自己的族人认罪起来。
楼烦宝、楼烦玉将与匈奴人勾结的罪名归咎于自己,连与燕军密探勾结的时间地点都交代得清楚。
可是……事实真的很重要吗?他们的声音很快又被三百名审判员的杀、杀、杀的呼喊声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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