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率领河北军回到了邯郸城。
且不说臧荼如何悔恨当初的决定,且又有从壶关撤出的呼兰津部的匈奴骑兵与之合流,邯郸城这里总算多了一些轻松欢快的氛围来。
尽管燕国的军队与匈奴的骑兵集结在巨鹿一带虎视眈眈,还是有许多邯郸富有人家当晚摆起了酒宴,邀请许久不见的朋友。邯郸百姓这次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刘信之前坐镇邯郸,稳定了邯郸城内不安的情绪,但那只是建立在刘信的个人的名望之上。而刘信加上两万河北子弟兵,便足以确保邯郸是河北第一坚固之城了。
如果说谁最对“邯郸是河北第一坚城”感到无力,却并不是巨鹿方面,而是刘邦。
所为纵虎归山,放龙入海,这虎一旦归了山,龙一旦入了海,想要擒住便很难了。如今邯郸是刘信的巢穴,刘邦若想稳定河北的局势,就必然有求于邯郸,有求于刘信。到了今日,若他还指望利用刘信心中的华夷之别,所谓的大义,来逼迫刘信的妥协,那蠢的便是他自己了。
只能说岁月到了这里,谁还不是个油腻老男人。互相妥协是对双方都好的选择。而有妥协便有牺牲。全旭便是那个牺牲品。
刘邦之前许诺全旭主持河东方面军,可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坦然交付了。刘邦将河东路的兵马交给他信赖的周勃、灌婴等人。刘邦又召王平回来,却是安排了全旭为赵国相,让他去邯郸,与刘信团聚了。
刘邦给出的理由也很充足:河北局势紊乱,不可无大将坐镇。赵王虽然懂军事,毕竟是一国之主,不可再轻涉险地。司马芝听说了后,冷笑与同僚道:“是啊,大王的确不可再轻涉险地了,而如今于大王而言,最危险的地方难道不是皇帝的中军营帐吗?”一言既出,众人都是讪讪而笑。
夕阳西下,全旭骑着一匹瘦马,来到了邯郸城下。并未看到欢迎的依仗,他自嘲一笑,本准备要牵马入城,却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声音:“老友,若不嫌旅途疲惫,何不找个酒馆小酌一番?”
全旭回头看到了头戴箬笠书生打扮的刘信。刘信怕别人认出了他,说完了话,便先走在了前面,不怕全旭不跟上来。全旭苦笑,前面的男人明明是这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家酒铺上。全旭将马交给了店主,便跟着刘信上了二楼的雅间。雅间中已经有一人在等候了,却并不是司马芝。经刘信介绍,全旭得知屋内等待之人叫张奔月。而张奔月也终于见到了这些日子在邯郸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全旭。
张奔月只听说他曾经算是刘信的旧友,二人很早便相识了。至于如何相识,实在是太早了,以至于对于外人来说,早已经是一段模糊的记忆了。甚至,全旭自己也都记不清了,只觉得当初是被刘信给忽悠着相识的。
三杯两盏淡酒,刘信既没有谈他与全旭的过往,也没有谈对全旭的安排,只是说了一些河北的近况,将张奔月的情况详细向全旭介绍了。全旭有些迷茫,他不明白刘信这是在做什么?给自己介绍新朋友吗?
全旭虽然有些迷茫,但还是注意到了一点,当刘信谈到一个叫李婉儿的姑娘时,张奔月的表情上难掩失落。到底也是个情场失意之人,所谓难兄难弟,也因此,全旭对张奔月的感官提升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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