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们相处最多的春鸢甚至可以分辨每一声哭泣来自哪一个孩子,蜻姐儿睡醒了害怕,沙哥儿不知道是不是饿了。

陈护卫站在门边,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骑狼实在忍不住,跳出来问:“到底怎么回事!谁下的命令,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夫人和圆哥儿,你说呀!”

春鸢只是摇头。

邱瓷拉住了骑狼,难得开口:“你别问了。”

骑狼扯着嗓子喊:“我怎么能不问?就算我不问,这事能瞒过殿下吗?殿下来问她,我看她怎么办!”

春鸢进门到现在只说过一句“是上头的命令”,然后便站得像个木雕泥塑。

倪脍劝她:“妹子,你是知道哥哥我的,你若……”

骑狼打断他:“问有什么用,左右她不知道!”

“那你不问,你知道吗?”

屋里争执起来的时候,春鸢忽然伸手拔出骑狼腰间的剑。

她看着冰凉的剑锋,提剑往脖子上抹去。

骑狼眼疾手快地踢向她的手,果然把剑踢开,但春鸢的手也耷拉下去,手腕大约是脱臼了。

她也不管,竟然还想扑过去把剑捡起来,倪脍一把抓住她的肩,把她按倒在地上,她反身踹去,倪脍脱手。

陈瑞几步赶来,在春鸢即将摸到剑的时候,薅住她的后领,把她拖开一步,然后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喊道:“找根绳子来。”

春鸢拼命挣扎着:“让我去死……”

骑狼指着她的鼻子骂:“有话你就说,做这样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

倪脍劝她:“若有难处,殿下会体谅的,你这是何苦啊。”

“春鸢,你死了有什么用?”陈瑞把她的手腕正回去,然后绑住她,“既然于事无补,何必白搭上一条命?”

春鸢木木任他动作:“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

陈护卫:“那也不能随便糟蹋。”

那边骑狼和倪脍吵得正欢,邱瓷大喊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人都交出去了……”倪脍叹了口气。

骑狼暴跳如雷:“那也不能不管!”

“我们去救她吧。”最小的徐阿牛忽然说,“不暴露身份,就去把夫人和圆哥儿劫走,装成土匪也可以啊。”

陈护卫断然道:“不行。”

徐阿牛天真反问:“为什么不行?”

“你们年纪小,不懂。”陈护卫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此事干系甚大,若他没猜错,春鸢之所以会把夫人交出去,是因为陛下的授意。

让他们几个去跟金吾卫硬碰硬?他们不想要命就算了,若是不慎,恐怕连殿下也要被牵连。

骑狼冷冷看着陈瑞:“春鸢之所以调开我们几个,不让我们跟车去,就是知道我们绝对不会让夫人落进别人手里,你以为自己思虑周祥,可还记不记得殿下给我们的命令是什么?”

徐阿牛帮腔:“是要保护夫人。”

骑狼第一次这么逻辑清晰:“夫人被人绑了,我们也是失职,若是追上去,也许还能补救,你觉得殿下会在意你担心的那些屁事,还是会在意夫人的安危?”

陈瑞被问得哑口无言。

骑狼不再看他,朝着门外喊了声:“出来吧。”

无咎握着一把刀出现在门口。

“你们若要去救人,我也要去。”无咎直直望向骑狼。

他本来是要来杀人的。

现在看来,若能去救人,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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